許振峰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彆墅外的車流陸續駛過，心裡卻絲毫沒有放鬆。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加密號碼。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是我。”許振峰盯著遠處的天際線，“邱琳身邊的人，可靠嗎？”
“放心，都是自己人。”對方輕笑一聲，“許總，最好快點，殺手比我們早出發十分鐘。”
許振峰掛了電話，轉身衝進休息室。三分鐘後，他換了身普通的休閒裝，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從彆墅的密道鑽了出去。密道儘頭是個獨立的車庫，角落裡停著一輛落滿灰塵的雅馬哈摩托車。這是歐陽超的寶貝，平時誰碰一下都要跟人急，此刻卻成了許振峰唯一的希望。
他踢開腳撐，發動引擎。摩托車的轟鳴聲在狹小的車庫裡回蕩，震得牆壁上的灰塵簌簌往下掉。許振峰猛地擰動油門，摩托車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尖銳刺耳。
廣市的街道在他眼前飛速倒退。許振峰伏在車把上，風灌進他的領口，帶著夏末的燥熱。他是土生土長的廣市人，閉著眼睛都能摸到天河城的後門。那些熟悉的巷弄、拐口、單行道，此刻都成了他的捷徑。
摩托車在車流中靈活地穿梭，好幾次差點擦著旁邊的轎車駛過。司機們探出頭來罵罵咧咧，卻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消失在車流裡。許振峰緊咬著牙，頭盔下的額頭青筋暴起。他想起第一次見到邱琳的樣子，那個坐在瑜伽墊上無助的女人，此刻卻成了彆人砧板上的魚肉。
“牛金城這個老狐狸，果然是狗急跳牆了。”許振峰心裡暗罵，又擰了一把油門。雅馬哈的引擎發出一聲怒吼，像頭不甘示弱的野獸，在午高峰的車流裡撕開一道口子。
邱琳和沈藝星在珠寶店轉了一圈，正準備離開，忽然被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攔住了。男人低著頭，聲音壓得很低：“邱小姐，張隊讓我來接您。”
邱琳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沈藝星拉了一把。她轉頭看向沈藝星，對方衝她使了個眼色，嘴角卻依然掛著笑：“剛好逛累了，那就走吧。”
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引著她們往商場深處走去。邱琳注意到，這個男人走路的姿勢很特彆，步伐穩健，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像是在提防什麼。她心裡咯噔一下，隱約覺得不對勁。
“我們這是去哪？”她低聲問身邊的貼身女保鏢。
“去個涼快的地方歇會兒。”女保鏢笑著捏了捏她的手，指尖卻在她手心裡輕輕敲了三下。這是她們此前就約定的暗號，意思是“有危險，彆說話”。
邱琳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發現剛才還跟在身後的兩個保鏢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個穿著便服的陌生人，看似隨意地站在各個路口，眼神卻始終圍繞著她們。
男人把她們帶到一家奢侈品店門口。這家店看起來有些冷清，櫥窗裡的衣服款式陳舊，門口的迎賓小姐也沒什麼精神。邱琳記得剛才路過這裡時，還心想這麼貴的店怎麼沒什麼人。
“請進。”領頭的男人推開門。
店裡的光線有些暗，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雪鬆香氣。七八個服務員站在櫃台後，看到她們進來，並沒有像其他店那樣熱情地迎上來，隻是微微頷首，眼神裡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
邱琳剛走進店裡，身後的門就被悄無聲息地關上了。她嚇了一跳，轉身想去拉門，卻被女保鏢按住了肩膀。沈藝星倒也見過世麵一般，瞬間秒懂，隻是跟著，沒有任何質疑吱聲。
“彆擔心。”女保鏢湊到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這裡是許總特意安排的地方。”
邱琳愣住了。她環顧四周，忽然發現那些服務員的站姿都透著一股軍人的挺拔，櫃台下隱約能看到戰術靴的邊緣。牆角的監控攝像頭正對著門口，閃爍著微弱的紅光。
原來如此。邱琳鬆了口氣，後背卻已經被冷汗浸濕。
——
六個職業殺手分成三組，像幽靈一樣在商場裡遊蕩。
金發男人穿著保潔員的製服，推著吸塵器在各個樓層穿梭，眼睛卻像鷹隼一樣掃視著人群。他的耳機裡傳來同伴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焦躁：“還沒找到？”
“沒有。”金發男人低聲回應，手指在吸塵器的按鈕上輕輕敲擊著，“她們好像憑空消失了。”
另一組的亞裔男人正坐在咖啡廳裡，麵前放著一杯沒動過的拿鐵。他假裝看報紙，眼角的餘光卻盯著每個進出的女人。報紙的折頁裡，藏著一張邱琳的照片。
“牛金城的消息可靠嗎？”亞裔男人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會不會她們已經走了？”
“不可能。”耳機裡傳來第三個人的聲音，帶著濃重的俄語口音，“我一直在停車場盯著她們的車，還有其他出入的車輛，沒看到她們出去。”
六個人裡，數這個俄羅斯人最有耐心。他穿著保安的製服，守在地下車庫的入口，手裡把玩著一串鑰匙，眼神卻像雷達一樣掃描著每一輛進出的車。
金發男人推著吸塵器走到那家冷清的奢侈品店門口，停下腳步。店裡的燈光昏暗，櫥窗裡的模特穿著過時的禮服，看起來毫無生氣。他皺了皺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裡檢查過了嗎？”他問耳機那頭的人。
“查過了，沒什麼特彆的。”亞裔男人回答，“就幾個服務員，生意差得很。”
金發男人“嗯”了一聲，推著吸塵器往前走，心裡卻像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家店，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店裡的服務員，竟然沒有一個在玩手機。
在這個年代，哪個年輕人能忍住不刷手機？尤其是在這麼冷清的店裡。
他猛地停下腳步：“所有人，往我這邊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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