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樹聲在圈裡絕對是一個謹小慎微的存在,如果不是有一個像李輝這樣的敗家子,過早敗光了某些家產,地鐵十一號線公布之後,他李家就可以在廣市商圈更進一步。又或者說,李家手裡如果沒有牛金城想要的那塊地王,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煩心事兒。
牛金城端著茶杯的手穩如磐石,指尖甚至還帶著品茶時的愜意。他就這麼得意地看著李樹聲佝僂的背影,在商圈內的一次大型活動上發布消息,要以拍賣的形式出售番區的那塊地王。
就在那一刻,牛金城多少有些得意。
誰都不知道有地鐵十一號線的消息,掌握了信息差,讓牛金城立於不敗之地。時間緊迫,牛金城即刻就讓牛金虎的人在商圈四處散播謠言,不知不覺間,早就把這塊所謂的地王貶得一文不值。
更甚至,牛金城還利用自己的人脈,私底下讓一些專業人士對這塊地王做出評估,把這塊地說得一無是處,宣稱這塊地皮絕對達不到50億的價位,說破天也就是3540億的估值罷了。
就這樣,牛金城自認為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他還準備專門派人參加拍賣,說破天也就是50億的事兒,他就能能夠拿下這塊地王。
正當一切都順風順水,朝著牛金城預設的軌道發展時,卻沒想到傳來李樹聲的假日酒店裡發生意外。而原定的拍賣時間就被推遲了。
更讓牛金城意外的是,等他回過神來,再去打聽李樹聲什麼時候重啟拍賣時,卻得到了一個令他錯愕的消息——李樹聲已經賣掉了那塊地王,也就是賣給在假日酒店裡救人受傷的年輕人——許振峰。
當牛金虎把這個消息告訴給牛金城的時候,牛金城正在喝茶,他手裡的茶杯“哐當”一聲砸在茶幾上,滾燙的茶水濺在昂貴的地毯上,暈開一片深色的汙漬。
牛金城看著牛金虎遞給他的一張許振峰的照片,還是與李樹聲完成簽約後拍的一張照片。牛金城隻覺得一股血氣直衝頭頂,差點道心破碎。
煮熟的鴨子,竟然就這麼飛了?牛金城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人敢搶他的東西。
牛金城布局了幾個月,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甚至還找到了許振峰與李樹聲簽約的現場畫麵的視頻,看著許振峰眼裡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那笑容像一根針,狠狠地紮進牛金城的自尊裡。
牛金城一開始以為,許振峰那麼年輕,好對付,但是當他第一時間找到許振峰的時候,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經過一輪博弈,最終牛金城付出一百二十億,再加天河區那塊地的代價才拿到番區的那塊“地王”。當牛金城說出“成交”的那一刻,他甚至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卻停不下來。
交易完成那天,牛金城站在番區的荒地上,秋風吹起他的風衣,卻吹不散心頭的寒意,在大夏天裡,渾身顫抖。他花了一百五十億,買下了原本五十億就能輕鬆到手的地皮,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架在火上烤的傻子。
一個月後,牛金城再回到番區的地王,聽著遠處傳來施工隊的打樁聲,沉悶得像敲在他的心上——這哪裡是地王,分明是一座壓得他喘不過氣的墓碑。
——
牛金城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性格使然,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
自從完成資本積累,步入商圈最頂層之後,他還沒吃過這樣的虧。如果是敗給像馬運這樣的超級大佬,他心裡還好受些,但是拜像許振峰這樣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所賜,牛金城是萬萬接受不了的。
這口氣,牛金城一直順不過來!就像打架的時候,彆人的對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分給自己的隻是一個三歲的孩童,結果,他牛金城還輸了。
“羅賓漢聯盟”並不是在石油期貨博弈之前才臨時成立的。實際上,是在牛金城意識到許振峰已經成為他這個華國首富潛在的最大競爭對手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雛形。
“羅賓漢聯盟”的第一次會議,是牛金城和馬運合作,在港股做局被許振峰截胡後,當時的會場就設在廣市最高檔的私人會所禦尊逸境裡。後來,聚會的時候,就經常選在橫豐地產總部大樓的頂層會議室。
幾十位資本大佬圍坐在圓桌旁,水晶燈的光芒在每個人臉上投下或明或暗的陰影。
牛金城坐在主位上,手裡隨意把玩著一枚和田玉印章,語氣裡帶著刻意營造的悲憤:“許振峰這種橫衝直撞的後起之秀,早就該有人治治了。咱們的聯手,不是為了私仇,是為了讓資本圈回歸秩序。”
他精心挑選了這些人——都是被許振峰搶過項目、或截過資源的“受害者”。當然,這些人都是與牛金城資本綁定最牢固的資本大佬。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果然,話音剛落,就有人拍著桌子附和:“牛總說得對!上次那個新能源項目,我都快簽合同了,愣是被他攪黃了!”
聯盟成立的第一個月,確實嘗到了甜頭。他們在股市上聯手做空幾家有傳言是許振峰重倉的上市公司,幾天之內就卷走了數十億。但後來牛金城才知道,實際上所謂許振峰重倉的股票,實際上隻是“振峰投資公司”參與“長期定投標的”,對於伏擊許振峰的初衷沒有太大的關聯,反而讓“振峰投資公司”借機拿到了更多便宜的籌碼。某種意義上講,短線做空的牛金城,和做長期投資的“振峰投資公司”實現了雙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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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讓牛金城萬萬沒想到的是,也正是這幾次“做空”,當許振宇把相關數據反饋給許振峰之後,瞬間引起許振峰的警覺。讓許振峰意識到,有一股勢力已經悄悄盯上他,這才有了後來在期貨市場上許振峰的布局和謀劃,始終牽著牛金城的局麵。
當初,牛金城看著賬戶裡不斷上漲的數字,嘴角的笑意還沒褪去。就接到了操盤手驚慌失措的電話:“牛總,不好了!許振峰在瘋狂增持,我們的空頭頭寸被打爆了!”
期貨市場的廝殺更是慘烈。牛金城原本以為憑借聯盟的資金優勢,還依靠著洛克菲勒家族,可以在原油期貨上給許振峰致命一擊,甚至於為了徹底擊垮許振峰,牛金城提前聯合馬運,與許振峰簽訂對賭協議。
卻沒想到許振峰像提前預知了走勢,還遊走於洛克菲勒家族和巴裡家族之間,總能在關鍵時刻反手操作。
當屏幕上的虧損數字突破千億時,會議室裡開始出現竊竊私語;到三千億時,有人開始借故離場;直到五千億的紅色數字像烙印一樣刻在每個人眼裡,曾經的“盟友”們終於撕破了臉皮。
“牛金城,你到底行不行?”一個戴金絲眼鏡的大佬猛地推桌子站起來,文件散落一地,“再跟著你玩,我們都得傾家蕩產!”
牛金城想拍桌子反駁,卻發現自己喉嚨發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看著那些曾經對他點頭哈腰的人,此刻臉上寫滿了鄙夷和厭惡,像躲避瘟疫一樣匆匆離去,會議室裡很快就隻剩下他一個人,還有滿桌狼藉的文件。
儘管彼此之間出現了裂痕,但是,在與許振峰纏鬥之前,牛金城帶著這些人所向披靡,實現了資本翻倍,翻十倍,翻百倍,甚至是翻千倍、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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