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街道，涼風習習，枯葉飄落。
午後的陽光明明很溫暖，可落在身上，卻絲毫都感覺不到。
喬喜偏過頭，欲言又止地睇了一眼周祁。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老爺子沒有挺過來，死在了手術台上，家屬中也隻有周祁見了老爺子最後一麵。
周家所有人都趕去了殯儀館，又安排人將老爺子去世的消息，逐一通知那些親朋好友。
周祁一直守在靈堂。
喬喜作為周家唯一的長孫媳婦兒，雖然沒有完全公開，但也還是主動陪著周祁一起。
“累了吧！要不要回去睡一覺？”
周祁扭頭問一旁的喬喜，從早上到現在，喬喜一直陪著他，一刻都沒有歇過。
喬喜看了眼老爺子慈眉善目的黑白照。
這麼長時間，她心裡的酸楚一點都沒有減少，依舊難受得厲害，悶悶的，揪著疼。
她沒有去看周祁，隻低著頭，無聲地搖了搖。
偌大的靈堂裡，此時就隻剩下了喬喜和周祁，還有剛剛上高三請假過來的堂弟周炎。
原本周家老三和他媳婦兒，是不同意兒子留下來守靈堂的，畢竟他現在上高三了，平日裡學習緊張得很，一個周末也就隻能休息半天，可架不住周炎非要留下來。
“周炎……”
作為兄長的周祁，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也提醒一下周炎。
可他才開口，就被周炎急著拒絕了，“哥，你彆想趕我回去，我不困，我要跟你和嫂子一起！”
見周炎不願意走，周祁也沒再說什麼。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天色早就暗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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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的黑暗，將遠離城區的殯儀館籠罩住，院子裡的路燈孤零零的，形單影隻。
靈堂裡很安靜，誰都沒有再說話。
等到半夜兩點多時，周炎實在是支撐不住，倚著一張椅子眯了會兒。
事實上，喬喜也很困，但她一直咬牙強撐著。
她心裡太清楚，老爺子對周祁來說意味著什麼，他父親早早過世，不到一年，母親改嫁，他被老爺子帶回了老宅撫養，之後就一直跟老爺子生活在一起，直到十五歲出國上學……
在周祁的心裡，眼裡，老爺子的存在是無可替代，而他的離開，極有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壓垮他。
“你，要不要靠著我睡一會兒？”喬喜抬眼看向周祁，輕聲問道。
周祁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額角，搖頭說道：“我不困！”
喬喜：“我知道你不困，我是怕你累著，明天那些親戚朋友都要過來吊唁，你還會忙一整天。”
周祁：“那你呢？我要是靠著你休息，你怎麼辦？”
喬喜：“你放心，我撐得住。”
比起周祁，她承擔的痛苦要輕很多。
就像當初父親出事兒，她覺得連呼吸都是痛苦的，那種痛苦一度讓他接近崩潰。
所以，她知道周祁在承受什麼。
周祁忽然就笑了，薄唇微微勾了勾，側頭靠著喬喜的肩膀。
他睡不著，隻是闔上眼睛養神。
一時間，偌大的靈堂裡靜得似乎連外麵的風聲都能聽得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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