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看了看那被包紮的緊緊的繃帶之上滲出的血點,又瞧了瞧他剛剛順手放在自己掌心的藥瓶,有些不敢相信的開口,“你剛剛是想給我換藥?”
許淮沅不置可否。
謝晚寧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囁嚅著開口,“那那那……那你直接說不就是,何苦來這一遭……”
“剛剛你一醒來就好像忘了自己有傷,勇猛的很,”許淮沅將書翻過一頁,淡淡道,“又是錘又劈又是戳的,哪裡給我機會解釋了?”
謝晚寧心虛的耷拉下腦袋,伸手去解開繃帶,上好藥後突然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轉首,“誰給我換的衣服?”
“自然是小薇,”許淮沅開口,轉臉看向她,挑了挑眉,“怎麼,難道你很期待為夫......”
謝晚寧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呸”了一聲,將衣服穿好後又開口,“話說回來,剛剛門口那個黑影是誰?”
“或是許家其他幾房,或者是葉景珩的人,”許淮沅又翻過一頁,思索片刻,淡淡開口,“也有可能是陛下派來的。”
“這麼複雜?”謝晚寧驚訝的張大嘴,“你家是有什麼絕世珍寶還是有什麼武林秘籍啊?這麼多勢力彙集在一起是要上朝嗎?”
“誰知道呢?”許淮沅倒是淡定。
“好吧,不過我也沒興趣了解這些事,”癟了癟嘴,謝晚寧向他一伸手,“拿來吧。”
許淮沅動作一頓,轉首。
麵前那少女站在地上,微微揚起尖尖的下巴,陽光在她精致的鼻尖一點,遠遠的延伸出去,兩道秀逸的眉下,一雙墨黑的眼裡滿是狡黠與堅韌。
他看著伸在麵前的纖細手指。
皮膚白皙,潔淨修長,隻是指根與虎口處微微粗糙,仔細看還依稀可見些密密麻麻的疤痕。
許淮沅垂下眼又去看書,濃密的睫毛在蒼白的皮膚上透出些淡淡的黑影,“什麼?”
“自然是我隨身帶著的那些。”謝晚寧上下抖了抖手,“不過你不用好奇的來詢問我,一個姑娘家隨身帶著匕首小刀做什麼,正如我剛剛所說,我是個姑娘家,而且頗有姿色,總得有些防身的武器。”
她點點頭,“就是這麼簡單。”
“哦?”許淮沅從書上抬起眼,濃密細長的睫毛,密密的遮著黝黑深邃的眸子,“依我瞧,這防身的武器你也用不到。畢竟,‘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你用的很得心應手。”
他這話說得沒頭沒腦,謝晚寧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自己受傷的事。
難道這家夥看出來自己是故意撞向爐子的?
不能吧不能吧?
這個病秧子又不會武功,哪能在那麼短時間就分辨那麼多?
可是......若不是看出來,為什麼講出這樣的話?
不過好在許淮沅倒是沒有再繼續。
“那些東西我替你收起來了,帶在身上實在不安全,”他將書一合,直直看向謝晚寧,“你現在是大楚官員的正妻,逢年過節進宮朝聖,平日裡也要參加些賞花喝茶的集會,若是不小心露出來再被有心人借此做些文章,隻怕我也要受牽連。”
謝晚寧挑眉,“那些勞什子會我不去不成嗎?”
“隨你,不過據我對這些貴婦人的了解,”許淮沅找到個舒服的姿勢,斜斜靠在榻上,開口,“你越拒絕,她們就會對你越好奇,對你越好奇,到時候隻怕會越發麻煩。”
見謝晚寧皺著眉頭沉默下來,許淮沅才悠閒開口。
“不過,你若是實在不願意去,我倒可以幫你推掉一些,隻是......你也得替我做一件事情。”
謝晚寧抬眼,目光炯炯有神。
“比如?”
“比如……幫我搞垮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