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淮沅好笑的盯著她半晌,突然搖搖頭,“隨你。”
“隨我?”謝晚寧挑挑眉,“喂,你要知道,我可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將死之人,彆無所求,就愛看個好戲,”許淮沅向她一笑,蒼白的臉色如玉,“整大些,整響些,為夫愛看。”
還裝!
你剛剛的表現可不像是個將死之人能有的勁兒!
心中暗罵,謝晚寧臉上卻笑嘻嘻的,“成交!不過,我有個條件。”
“娘子請說。”許淮沅抬起頭。
麵前,謝晚寧笑得溫婉可人,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臉。
“雖說我們是合作,但是......”
下一秒——
“吧嗒。”
許淮沅頓時瞪大眼。
他的下巴......被謝晚寧給卸了!
“但是呢,你知道的,乾我們這行的,最忌諱就是毫無顧忌的相信彆人。”
得手之後的謝晚寧笑得像隻偷了腥的小貓,又在頭發裡摸了半天,終於抓出個小藥瓶來。
手一抖,她倒出一顆,順手就丟進了許淮沅嘴裡,接著手指一轉,又是一聲滲人的“啪嗒”聲,複原了他的下巴。
“這是我的獨門秘方‘禿頭斷腸散’,出去可彆亂說話哦,”謝晚寧提起裙擺,出門前回頭一笑,“每個月月初,記得找我要解藥。”
她得意的笑著,消失在許淮沅的視線之中。
許淮沅坐在榻上,無聲的笑了笑,手指一翻在身上輕點,接著一吐。
一顆黑色的小藥丸靜靜落在掌心。
正是謝晚寧剛剛投進他喉嚨裡的什麼“禿頭斷腸散”。
默默重複了一遍這個藥名,許淮沅笑著搖搖頭。
這丫頭,起個名字也是稀奇古怪的。
他身後,不知何時悄悄飄落一道瘦長的影子,態度恭敬,“主子,她下手太狠,也不知道她潛入許家的意圖,留在您身邊實在危險。”
“冬生,我們要做的事路途艱險,不心狠是做不成的,”許淮沅抬首,笑意漫到眼底,“她雖狠辣又不講道義,卻……”
“正適合對付那群人。”
“夫人,咱們買太多了吧?”小薇左手一個雞腿,右手一串糖葫蘆,腮幫子鼓鼓的,像隻迷茫的小倉鼠,“要不要給少爺也帶點什麼?”
“用不著,他喝他那破藥就可以活著了。”四處搜刮美食的謝晚寧又要了一碗現下餛飩,往攤子上一坐,“要是覺得沒味兒,你給他換碗辣椒湯煮,保準他容光煥發,渾身有勁兒。”
“夫人就愛開這種玩笑。”小薇沒當回事,隻是重重的歎了口氣,“說起來,若不是兩年前那事兒,我家少爺又怎麼可能纏綿病榻這麼久,到如今這個地步?”
謝晚寧眸色卻突然一動,“哦?哪件事兒?”
“那年冬天,少爺不知怎得掉進花園的池子裡,”小薇咬著雞腿,接過攤主遞來的餛飩,含糊不清的開口,“等下人們發現的時候少爺都快斷氣了,是王大夫使了好大的勁兒才救了回來,但是從那以後,少爺的身子就不行了,總是莫名其妙的發熱,昏迷,一直拖到今天,成了這副模樣。”
謝晚寧聽著聽著,突然覺得有點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