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咱們許家四房的兒郎,何曾怕過這等鼠輩?告訴我——”
他猛地抬起手臂直指蒼穹,聲若洪鐘。
“麵對強敵,爾等可有必勝之心?”
“有!有!有!”
將士們頓時發出震天動地的呐喊。
陳三毛又是一揮。
“哪怕那救兵曾是我等熟悉之人,你們可能拋卻昔日舊情,捍衛我們許家四房的威名?”
“來人便斬!來人便斬!”
將士們舉刀抬槍,寒光映月。
不錯不錯。
陳三毛很滿意的笑了。
“那便開始吧。”
話音未落,前門突然傳來一陣喧嚷,黑暗中呐喊聲,廝殺聲頓時傳來,接著有人一馬當先,踏入院裡,邊走邊罵。
“許景山,你個混蛋!”
台階之下,眾將士正熱血沸騰,抬眼一看來人竟是許家那因貪汙銀錢而被禁足的許家三爺許景年頓時都愣了愣。
許三爺……不是同我們爺是兄弟嗎?
然而這種猶豫不過一瞬間,想起剛剛的誓言,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
“昔日友,今日敵!”
眾人豁然開朗,醍醐灌頂。
是的,李隊長剛剛都說了,許淮沅那廝請來的,有可能是我們熟悉之人——
這許三爺不就是他們熟悉的人嗎?
而且看他剛剛那架勢,一看便是要對爺不利的!
也是,許淮沅可是親侄子,咱們爺都能要殺了,親兄弟算什麼!
所以——
“你還敢踏入府中威脅我們許家四房?兄弟們,拿下他!”
許景年神色複雜。
果然在這裡等著他呢!
走在這裡來的路上他還起疑,想著若是錯怪了許景山呢?
可當下的場麵卻讓他不得不信了。
若非沒有殺他之心,為何夜半集合私兵,擺陣於庭?
若非沒有殺他之心,為何這些將士,完全不顧昔日舊情見他便砍?
可見一切都是屬實的了!
許景年怒從心生,揮刀便喊,“給我殺了許景山!”
對麵士兵聲音更大,“殺了許景年!”
眾人高喊著,一擁而上,你砍我,我砍你,徹底亂作一團。
大楚永昌三年,四月二十三,這是一個詭異的夜晚。
先是許家那被禁足的三房莫名其妙的被人刺殺,不甘心坐以待斃的他打算絕地反擊,殺入了那許家四房的府裡;
而那許家四房據說被蚊子咬了過敏的厲害,連說話都不清不楚,又受了傷躲在房間裡被人捉了個正著。
然而四房也不是吃素的,反手給了三房一刀,兩個人打來打去,你拉我扯,誰也沒占到便宜,最後竟然撕扯到了祠堂,想求祖宗給個說法,可許景山話都說不明白,沒講兩句便被沒有耐心的許景年用香燭砸了腦袋。
而許景山摸著頭上的包,越想越氣,便將香灰灑進了許景年的眼睛。接著兩個人又是一頓互歐,一個沒注意,竟將許氏祠堂給點了起來,火光衝天。
沒人知道,這對昔日友愛非常的兄弟究竟為何而反目成仇,更沒人知道,挑起這一切爭端的人,此刻正閒閒的躺在屋頂上,一邊賞月,一邊拎著壺梨花白喝得歡快。
身後人緩緩從梯子爬了上來,接著在她身邊坐下。
“你傷口未愈,少喝些烈酒。不如剩下的半壺,分給為夫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