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寧卻突然怔了怔。
說實話,她從未與人貼的這般近過,近到幾乎鼻尖相貼,呼吸相聞。
而麵前這人,麵容真是絕佳,哪怕湊的如此之近,也不妨礙他施展自己那妖嬈的美貌——
側臉線條流暢精致,眉色青黑,一雙璀璨的眼微微上挑,看人時眸光如水波掠岸,清澈又魅惑,緋紅的淚痣落於瓷白的皮膚之上,像是美人含淚而笑,嬌俏,繾綣。
他掃視了一眼謝晚寧,似乎很是嫌棄的皺皺眉。
“唔,真醜。”
接著,將手裡的玉蘭花一挑。
“用這個裝飾看看……”
他唇邊含著一抹笑意,將長袖捋在一起,抬手。
月夜之下,有美相伴,鬢角簪花。
這本是極具觀賞性的美景,但是葉景珩身後,本在沉默看著這一切的陳三毛突然動了動。
他看見,不遠處的地上,正是謝晚寧剛剛被掰斷的半隻長劍。
他咬著牙,悄無聲息的邁步,小心翼翼的向那斷劍移動。
一步,兩步,三步......
他努力忽視著腳腕傳來的劇痛,手指緊緊攥成拳。
快到了!快到了!隻要能撿到這斷劍,他就能趁葉景珩不備,一刀刺向他……
正在整理那白玉蘭花瓣的葉景珩,突然彈了彈指尖。
“啪!”
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席卷而來,連近在咫尺的謝晚寧都感受到了那令人窒息的內力,發絲飛揚衝天,兩眼難以睜開。
然而葉景珩那寬大的衣袖卻動也沒動,依舊是那笑意盈盈的模樣,而陳三毛則瞬間飛了出去,“砰”一聲撞在樹上,昏了。
葉景珩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在為謝晚寧簪花這一件事上停留,神情認真,恍若沒聽見陳三毛那突然落地的聲音。
“成了。”等終於將那玉蘭花在她的鬢間找到了滿意的位置時,他撫了撫掌,退後一步。
“總算比剛剛能入眼些了。”
他笑著,看向謝晚寧,“你覺得可還合適?”
謝晚寧抬眼,伸手去摸,“燕王殿下簪的花,自然是......”
她後麵的話聲音很小,葉景珩聽不大清,微笑發問,“自然是什麼?”
“自然是——”謝晚寧霍然抬首,左手一把抓向葉景珩衣領,右手拎著從腰間拔出的“飛星”冷然開口。
“最不合我意的!”
她一躍而起,拎著劍刺向葉景珩胸口。
“給老娘死!”
“砰!”
似有金玉相擊之音驟然傳來,“飛星”被撞得向下一彎,連帶著劍柄都狠狠顫了顫。
謝晚寧手一顫,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小臂都失去了知覺,險些將“飛星”丟下。
她頓時有些驚訝的張開嘴。
這葉景珩練的什麼門路,竟到了刀槍不入的境地?
“哦,很遺憾,”葉景珩毫發無損,他依舊是懶懶笑著,甚至連謝晚寧抓在他衣服上的手都懶得去管,神情自若,閒逸的像是在禦花園裡悠然散步,賞一春美景。
“讓老娘你失望了。”
謝晚寧咬了咬牙,又飛快得將那“飛星”抵上了他的喉嚨。
他娘的!
胸口戳不進去,那喉嚨總該能割開了吧?
她再次躍起,目光大盛,“現在,再在給老娘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