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擒拿!”
“葉景珩,你他......”謝晚寧張嘴就要問候葉景珩這個言而無信還要顛倒黑白的小人全家。
或許是早看著謝晚寧那嘴型不大對,月七連回應葉景珩一句“是”都來不及,幾步上前便將一塊布塞進了謝晚寧嘴巴,接著把她五花大綁的又丟進了馬車。
然後,謝晚寧便聽得葉景珩那懶懶的聲音在簾外開口,“走吧,趕到雲城再歇腳。”
這一路便再無人來看過她一眼。
謝晚寧眨眨眼,無聲的歎了口氣。
痛,她全身都痛,甚至連這粗壯的呼吸,她都能感覺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
然而此刻她卻已經沒有力氣,也沒有能力去揉一揉自己那疲憊的身體了。
得想點彆的什麼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想點什麼呢?
望著那馬車頂上垂下的流蘇,謝晚寧想天想地。
陳三毛也不知怎麼樣了,不過昨天自己看他沒撞到腦子,應該沒事......
剛剛葉景珩喝得什麼茶?聞著不錯。
不過若說到茶......
許淮沅泡的茶倒是極好,手法嫻熟,姿態優雅,還很謙讓溫柔。
也不知道這個病秧子現下怎麼樣了,自己被這一抓,他的計劃可還能順利實施?
無聲的歎口氣,謝晚寧轉首,透過車簾縫隙,看向車外飄搖的樹影,忽然想起許淮沅煮茶時低垂的眉眼。
那人總愛在茶煙嫋嫋間抬眸淺笑,指尖穩穩托著青瓷盞,連遞來的動作都妥帖至極,還要提醒她小心燙手。
思緒越飄越遠。
他那副身子骨,咳疾發作時連藥碗都端不穩,如今沒了她在暗處周旋,可還撐得住那些刀光劍影的算計?
她無聲的歎息,那些莫名的擔憂和關懷,隨著穿車而過的風,吹過樹梢,吹皺湖泊,吹下太陽吹起月亮,吹至山後某處燒得正旺的篝火。
“前麵就是淩渡橋,過了它依次便是安州、雲城、寧州,”冬生展開手裡的地圖,就著火光指給身側的許淮沅,“烏州遙遠,葉景珩必然要在這幾處停留。”
許淮沅低低的咳嗽幾聲,將那大氅又攏了攏,抬眸望向遠處漸暗的天色,輕聲開口。
“葉景珩多疑,路途遙遠又易生變,估計今晚他寧可清醒著多走一點路,到雲城才休息,我們得加快些腳步了。”
冬生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心中煩悶。
前些日子三房四房火燒祠堂已經下了獄,擇日腰斬,雖說早早已經向陛下請了罪,但是畢竟是許家引起的爭端,作為家主,少爺也難免被陛下苛責許久。
偏殿陰冷,少爺被罰跪了一個時辰,回來時身子也越發虛弱,加上近日因為太過操勞,這身子又比以前差了許多。如今大楚都城冀京漸漸轉暖,正是適合少爺調養身體的時候,他多次勸說,可少爺執意要來,不僅要來,甚至還要加快腳步,日夜兼程?
越往北境,天氣便越發寒冷徹骨,少爺這身子......能受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