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珩抬手接過,放至唇邊,才剛抿了一口,突然頓了頓。
他皺著眉,在一眾侍衛的注視下,從薄唇一鬆,吐出了一顆.....
炭渣?
他眯著眼,抬眼看向謝晚寧。
“呦,吃土了?”謝晚寧笑著對他呲出大牙。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就當提前體驗一下‘礦’世情緣了!”
葉景珩手指頓時狠狠一攥,眸中怒色漸起。
“你真是令本王頭痛!”他聲音冷寒,“無論怎麼教你,你永遠學不會低頭,也永遠學不乖。”
“那王爺教了我這麼多回,怎麼還不明白,”謝晚寧針鋒相對,“我可以對屋簷低頭,對銀子低頭,但就是不會麵對困難而低頭。”
“是嗎?”
葉景珩突然冷笑一聲,袖口一震。
“哢嚓!”
謝晚寧額頭冷汗頓出,她身子一矮,瞬間跌了下去——
他剛剛竟然隔空,將她膝蓋與腿骨硬生生一錯。
此刻隔著裙擺她都能看見自己的膝蓋骨,正以一種極其畸形的方式突出來,將皮膚頂起一片。
“嘴這麼硬,骨頭倒是很脆。”葉景珩昂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來人,把她拖到書房,給她紙筆,她不寫下認罪書,不許放她出來!”
“是!”
屋內,侍衛將她按在了椅子上,備好筆墨紙硯,便拎著鐵鏈站在了門外。
謝晚寧垂眼看著麵前的宣紙,伸手,拿了一張,接著折了又折,最後很滿意的......擦了擦額頭的汗。
“烏鵲姑娘,屬下給您個建議,”月七站在門口,隔著紗簾同她講話,“殿下隻給您一炷香時間,時間到了,屬下就來拿。但是若是您沒寫完,殿下說了,您另一條腿隻怕也保不住。”
謝晚寧沒有應聲,隻是隨手將那紙一團,隨手一甩,“砰”一聲砸在門上。
月七眉角跳了跳,自然知道謝晚寧是專門砸給他聽的。
屋內,紙團一丟,謝晚寧便挑選了一隻最粗的毛筆,拿身上的衣服細細的擦了擦筆杆子,一咬,又將兩手扶在膝蓋上。
她深呼吸一口氣,眸中閃過一絲堅韌,接著,緊緊抓住那凸起的骨頭,狠狠一扭!
“哢噠!”
骨頭那滲人的摩擦聲瞬間響起,她悶哼一聲,額頭剛剛擦掉的汗頓時又冒了出來,她渾身發抖的伏在桌上。
接回來了。
作為殺手,骨頭斷裂那是常事兒,隻是簡單的脫臼對她來說算得了什麼!
想以此拿捏她?
做夢!
門外,月七自然也聽見了那聲音,本能的皺眉要去阻攔,可是手剛搭在門上,便聽見門口劉純似乎帶著人來拜訪,出於對主子的安全考慮,他隻得轉身到了葉景珩身邊。
月七一走,謝晚寧便掙紮著坐了起來,她癱坐在椅子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冰水浸透的衣衫尚未乾透,濕冷布料緊貼肌膚,寒意如毒蛇般往骨縫裡鑽。而方才攥過滾燙茶盞的十指,此刻卻紅腫發亮,仿佛皮下燃著暗火,稍一屈伸便牽起鑽心的刺痛。
這滋味,當真磨人。
她在裡麵休養生息,月七卻在外麵眸色冷峻。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女人......”
他猶豫了片刻,眸子掃過麵前那一排醜的奇形怪狀,慘絕人寰的女人們,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是給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