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姝下班後就直接回家了,蘇微嫣已經提前到了,魏姝告訴過她門鎖密碼。
魏姝皺著眉頭看著協議書的照片,說道:“你們人力是按照最低標準算的,用的是你去年的基本薪資,獎金績效包一概沒算。”
魏姝本科是生物醫學工程,但畢業後一直做hr,最懂這裡麵的門道。
賠償金沒有明確規定,純粹看企業的人文情懷。
沒想到麥斯這麼大公司,竟然用最摳門的計算方式。
蘇微嫣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酒精暖了五臟六腑,心卻寒涼。
她為麥斯付出了四年的青春和心血,真的如此無情嗎。
蘇微嫣問:“我還有什麼辦法嗎?”
魏姝想了想說:“戰略性懷孕。法律明確規定不能開除孕婦。”
蘇微嫣:……
她隻跟錢哲睡過一次,還做了措施。
是她事後做了措施,錢哲不肯戴,說真懷孕了就生下來給他養。
蘇微嫣收回思緒,儘管憤怒乾擾了她的思路,還是快速理清了重點。
第一,麥斯是不能呆了,雖然背後是司聿辰搗鬼,但是麥斯的做法令人心寒,連最後的賠償金都想辦法克扣!
第二,她不會妥協,因此就離開古城,外婆在古城待了一輩子,蘇成的治療也不能中斷。
司聿辰算什麼,憑什麼他說離開就要離開!
蘇微嫣想清楚了,先把賠償金的事搞定,然後找司聿辰算總賬。
蘇微嫣倒上滿滿一杯酒,一揚脖一飲而儘。
“砰”地一聲,把酒杯放在玻璃茶幾上。
“我不貪心,但是該我拿的一分都不能少!”
回家的公交車上,蘇微嫣靠在車窗上,眼淚止不住地流。
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不是接二連三的災難,甚至不是司聿辰在最困難的時候丟下她。
而是,曾經的愛人變得麵目全非。
談戀愛時,司聿辰對蘇微嫣無微不至,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劃破個手指都會心疼不已。
公交車駛過龍鳳河岸邊,蘇微嫣看到坐在河邊的小情侶,仿佛當年的她和司聿辰。
女孩靠在男孩的肩頭,兩人吃著一根冰激淩,臉上的表情比吃蜜還甜。
那時的兩人也是那麼青澀,纖塵不染。
大學裡,丁麗追司聿辰追得很高調,甚至買了跑車要送他,但司聿辰都一口回絕了。
蘇微嫣問司聿辰:“你後悔嗎,答應了丁麗,你下半輩子都不用奮鬥了。”
司聿辰一笑:“紙醉金迷的生活最沒意思了,男人的幸福就是通過努力奮鬥給心愛的姑娘打下一片江山。”
車窗外那對小情侶的身影漸漸遠去,蘇微嫣咬著手指,淚流滿麵。
家裡接二連三出事時,她都沒有哭,沒時間哭。
母親的車禍現場,父親整個人都懵了,外婆更是承受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她隻能咬著牙料理一切後事。
韓醫生告訴她,有個心理準備,你弟弟是罕見病,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她隻覺得一個晴天霹靂炸響。
之後便馬不停蹄想儘辦法賺錢給弟弟治病,哪有時間哭啊。
可現在,積攢多日的委屈仿佛全部彙聚到眼底,瞬間絕了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