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條記錄赫然寫著:
“被蘇微嫣汙蔑技術不好。”
周昀銘看了一眼錢哲,隻見他耳朵尖泛紅,惱羞成怒地合上了本子。
周昀銘笑著拍了拍錢哲的肩膀:“看來你真的要好好努力了。”
玩笑歸玩笑。高盛帶隊離職的事已無法挽回,必將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周昀銘覺得該趁這次機會好好給錢哲上上課。
周昀銘知道才子多狂傲,自己也有三分狷狂,但錢哲,實在是頂級的狂妄,這樣的人往往容易忽略潛藏的危機。
周昀銘:“大家對你早就忍無可忍了,你不知道嗎?你定的目標太高了,你要產品指標遙遙領先,要產品發布速度最快,還要成本最低,你要搞死大家了。你自己工作狂,不能要求所有人都一樣!你沒家,不能搞得大家都妻離子散吧?”
錢哲看他一眼說道:“每個高管入職前我都聊過,來萬盛是要做事業的,造福人類的事業,如果他們不願意可以不來。他們不能既要我給的高薪,又要朝九晚五,做一份偉大的事業,必須全情投入,心無旁騖。”
周昀銘搖搖頭,感覺雞同鴨講。
錢哲這一路走得太順利了,創業初期有錢爺爺的名聲給他站台,再加上他本就天資過人,順風順水,沒有挨過社會的毒打真是不怕老虎咬腚。
錢哲又爭辯一句:“誰說我沒家,我也結婚了呢。”
周昀銘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你那是假的不算數,人家還嫌棄你技術太爛呢。”
錢哲黑了臉,哪壺不開提哪壺。
等忙完這陣子,蘇微嫣住進來,他一定要把這個釘死他的恥辱柱連根拔起。
錢哲站起身說道:“不過,高盛離開,你真的覺得他是一時激憤麼,而不是早有預謀?”
周昀銘皺皺眉:“你不但有雙相情感障礙,還有被迫害妄想症,高盛那麼老實的人,能有啥心眼?”
錢哲:“兩天的時間就談好了下家,而且不止一個人,你覺得這是偶然?我承認,我對高盛的不滿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每次彙報時,核心數據都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現在想來,可能早就計劃著把技術捂在手裡,準備帶隊去榮一呢。”
周昀銘認真回想這段時間高盛和整個技術部的表現,確實有跡可循。
周昀銘:“現在這種情況下,產品下個月肯定無法發布了,老錢,你就低一下那高貴的頭顱,推遲一下產品發布的時間唄,這也沒啥丟人的。”
錢哲的語氣不容置疑:“不能推遲!”
周昀銘簡直要原地爆炸:“你的麵子就那麼重要嗎?”
錢哲理直氣壯:“你認識我多少年了,我幾時要過臉?”
周昀銘一想,好像也是呢。
大學時,他倆一起進了實驗室,錢哲隻做自己感興趣的研究,不聽導師的指導,為此沒少被導師當眾罵,但是錢哲毫不在意。
錢哲手指輕敲桌麵,說道:“高盛帶著最先進的類器官技術到了榮一,這項技術迄今為止我已經砸進去十個億,一旦他們先發布了,把所有專利證書拿在手裡,我們前期的一切努力就打了水漂。”
“我們必須跑在高盛前麵,跑在榮一前麵。”
“生存是很殘酷的,就像黑暗森林法則,我以為你會懂。”
錢哲轉身從書櫃上抽出一本《三體》丟在周昀銘麵前。
周昀銘看著錢哲,承認他的話有道理,但是想到一地雞毛的現狀,不由得垂頭喪氣,向後靠坐在沙發背上。
“可現在怎麼辦,人家都快到終點了,咱們重新開始,這要怎麼彎道超車?”
錢哲在大腦裡迅速梳理思路:“這段時間我把其他工作推開,親自帶隊。魏姝負責招聘一線技術人員。我還需要一個人接替高盛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