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米高的巨浪衝天而起!
外界因時萊的連番動作而沸沸揚揚,各國各界的目光都聚焦在青城後山,猜測著他的下一個目標。
倭國、半島、南洋、大涼山......連番奔波,即便是時萊,也覺出幾分勞頓。
他決定,在9月3日之前,哪兒也不去了。
自製的山茶,配上後山清冽的泉水,煮沸後茶湯微苦,旋即回甘,最能撫平心緒。
謝靈運陪著喝了兩杯,又溜回房間追她的仙俠劇去了。
三個小朋友抓住假期的尾巴,在觀裡上躥下跳地瘋狂。
鮑燕青和曲招娣則在前院忙得腳不沾地,接待著絡繹不絕的香客。
時萊難得地感到了幾分......無聊。
他想了想,起身換上一身尋常的休閒裝束,將氣息儘數斂去。
穿著道袍,出門便是焦點。
還是這樣自在。
信步下山,在外門與值守的弟子隨意閒聊了幾句家常,又去敲了敲閉門趕稿、蓬頭垢麵的周子軒的房門,簡單聊了聊寫作進度。
看著大夥各自忙碌,追尋著自己的目標,時萊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擺爛。
信手從路邊柳樹上折下一根柔韌的枝條,他一邊漫無目的地走著,一邊用柳條輕輕鞭打著路邊的野草,百無聊賴地沿著仙女湖溜達。
仙女湖劃歸伏魔觀後,尋常遊客已難覓蹤影。
今日湖邊卻蹲著一個老頭,戴著頂舊草帽,正聚精會神地盯著水麵上的七星漂。
時萊慢悠悠晃蕩過去,蹲在老頭身邊。
他左右看看,沒發現裝魚的網兜或水桶,不由失笑:“老爺子,還沒開張呢?”
老頭聞聲,樂嗬嗬地轉過頭,也不惱,提起魚竿。
果然,鉤上的蚯蚓已被啃得精光。
他也不急,慢條斯理地從腳邊一個罐頭瓶裡摳出一條肥蚯蚓,熟練地掛上鉤,重新拋入水中。
“不急,不急,釣魚講個耐心。”老頭聲音帶著點沙啞的豁達。
時萊乾脆盤腿坐下,笑道:“不過這湖裡,魚多嗎?我看您這架勢,像是來喂魚的。”
老頭努努嘴,指了指旁邊插著的一塊大木牌:“小夥子,識字不?看看上麵寫的啥?”
時萊身子微微後傾,看清了牌子上的紅字:
“嚴禁釣魚,後果自負。”
“哈,”老頭得意地笑起來,壓低了聲音,“小兄弟,你還年輕,不懂這裡頭的巧!”
“飲用水源,禁止釣魚,等於說,本地人可以偷偷釣,外地人不行!”
“嚴禁釣魚,那等於告訴你,魚多著呢!”
“嚴禁釣魚,後果自負,等於說,魚是很多,但你要掉水裡淹著了,可彆賴我們!”
“要是寫著‘禁止釣魚,違者罰款一百’?嘿,那就是明碼標價,釣費一百塊!”
時萊聽得忍俊不禁,好奇追問:“那要是一塊牌子都沒有呢?”
老頭一撇嘴,斬釘截鐵:“沒牌子?那就是真沒魚!趁早收杆,彆白費功夫!”
時萊大笑:“老爺子,您這是經驗之談啊!”
老頭目光依舊牢牢鎖著水麵那幾粒小小的浮漂,嘴裡卻悠悠地哼起一首自編的打油詩:
十年釣魚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時常空軍,與誰話淒涼?
縱使魚餌各色上,
打重窩,仍光光!
夜釣歸來去市場,
遇釣友,相顧無言,
惟有淚千行,
待到藝成爆護時,
釣東海,戲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