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萬基不經意間提及基金會時,一直安靜聽著的杜曉紅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如果是這樣,我那學校正好需要幫助。”
眾人的目光頓時聚焦在她身上。
“我那個山區小學,有八十多個孩子。”杜曉紅的聲音輕柔,“一大半每天要翻山越嶺,來回走上三十多裡山路,路遠不說,還特彆危險,可是學校條件太差了,根本沒法讓孩子們住校。”
李萬基聽得認真,當即點頭:“好,這件事你和一鳴來對接安排就行。”
“我們來安排?”杜曉紅有些驚訝,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陳一鳴。
“嗯,”李萬基肯定道,“之前我們幾個就商量過,一直想邀請你正式加入基金會,一起來做這件事。”
杜曉紅聞言,連忙擺手,臉上浮現出不安和一絲怯意:“我不行的,我就讀了個大專,哪能乾得了這麼大的事?我做不好,而且山裡的孩子們也需要我,我在那兒,至少還能有點用。”
“學曆低怎麼了?”李萬基不以為然,“我這又不看學曆。”
時萊這時放下茶碗,目光溫和,“你剛才說‘有用’,什麼才叫做‘有用’?”
杜曉紅被他問得一愣,一時語塞。
“任何信仰或堅守,本質上都是為了在人生中找到內心的支點,驅散孤獨。”
“你在那所山村小學教書育人,當然是有用,你點亮了幾十個孩子的希望,這很了不起。”
“但是,如果你加入基金會,利用這個平台,彙聚更多的力量,去幫助幾十所、甚至上百所像你學校那樣的地方,這其中的意義和改變,難道不比困守一隅更大?”
他平靜的注視著杜曉紅,“用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讓真正懂山區教育的人來規劃和分配資源,這才是大用,也是道家說的功德。
杜曉紅怔住了,聽到功德兩個字,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小腹。
她沉默著和陳一鳴對視,片刻後深吸一口氣,“那......我試一試?”
夕陽的金輝溫柔地傾瀉,給整個小院鍍上一層暖洋洋的邊。
三個小朋友放學歸來,腳步聲和嬉鬨聲打破了院中的寧靜。
米小滿頭一個衝進來,滿頭大汗,胖臉紅撲撲的。
她一頭紮到樹蔭下的桌旁,抓起桌上晾著的半碗涼茶,“咕咚咕咚”猛灌了幾大口。
“這天都九月了,還這麼熱!”抹了把嘴,她喘著氣,嘟囔道:“基哥,你們小時候唱的歌,現在可算要成真啦!”
李萬基怔神,笑問道:“大師兄,你說的是什麼歌?”
米小滿又灌了一口茶,朝後麵剛進門的顧菟嚷嚷:“菟菟!快,把今天學的歌唱給基哥聽!”
小兔子剛放下書包,聞言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
她也不扭捏,幾步蹦到李萬基麵前站定,頭頂兩隻長耳朵來回擺了擺。
我有一個美麗的願望
長大以後能播種太陽
播種一顆一顆就夠了
會結出許多的許多的太陽
一顆送給送給南極
一顆送給送給北冰洋
一顆掛在掛在冬天
一顆掛在晚上
歌聲乘著晚風飄蕩在小院上空,仿佛真有一粒粒充滿希望的種子,在這夕陽山色中悄然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