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山村靜得出奇。
陽光像融化的銅汁,滯重地潑在石板路上,蒸起一層發燙的寂靜。
曬場的玉米粒爆裂聲顯得格外刺耳。老槐樹上連最聒噪的知了也噤了聲。
米小滿的指節發出細碎的爆響。
杏眼此刻金芒流轉,倒映著烈日竟顯出幾分神性。
她舔了舔小虎牙,樹影在她稚嫩的臉上投下斑駁的殺意。
“所有欺負過道士的壞人,都該死!”
輕若蚊呐的呢喃,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樹梢微微顫動,嬌小的身影已如落葉般飄然而下,鞋尖輕點地麵,連塵土都未驚起半分。
先是揉了揉小天的腦袋,又對小昭比了個手勢。
兩隻小獸居然看懂了,目光如炬地鎖定院門,輕輕頷首。
“三、二、一。”
小胖手在空中比劃著倒計時。
當最後一根手指攥成拳頭時,一道拇指粗的青色雷光自她掌心迸發,筆直劈向院門。
“轟”
整扇木門瞬間炸裂成無數碎片,木屑與塵土漫天飛揚。
煙塵未散,小昭已如離弦之箭般竄出。
金色的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撲向擄人婦女的胸口。
鋒利的爪子從肉墊裡彈出,瞬間抵住女人的咽喉,隻需輕輕一按就能取人性命。
小天的火紅色披掛一閃而過,利齒已經咬住聶和芳的手腕,疼的她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啊——”
聶和芳拚命甩動著手臂,想要把小狗甩掉。
小天的身體在空中來回搖晃著,反而咬的更狠了些,鮮血頓時順著它的嘴角滴落。
聶和芳強忍著痛苦,抬起另一條胳膊重重的砸向小天的腰部。
小天的尾巴擺動,迎著聶和芳的胳膊一碰,就聽見了清脆的骨裂聲。
“樂樂彆怕,大師兄來啦!”
米小滿這才大搖大擺的走進院子裡,小短腿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
她看都不看那兩個狼狽的女人,徑直來到牆邊,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在常樂鼻前探了探。
確認隻是昏迷後,悄悄的鬆了口氣。
這是常老爺爺家的重孫,真要是傷了他,以後再去京城就有點不好意思啦!
小家夥也不急著把常樂喚醒,轉頭看向聶和芳,笑眯眯道:“壞人!上次讓你跑了,這次看你還往哪躲!”
聶和芳被小天死死的咬住手腕,不敢再掙紮,麵容痛的扭曲,卻突然陰狠一笑:“你以為......就憑你這個小娃娃,真能......”
她扭頭看向屋內,大喝一聲,“還不出手?”
話音未落,五道黑影自屋內破窗而出。
他們動作整齊劃一,兩人封住院門,三人呈半圓形將米小滿圍住。
為首的光頭大漢猙獰著,臉上的刀疤隨著肌肉抖動:“你以為我們是要抓這個小娃娃嗎?小米真人,我們等的可是你啊!”
米小滿眨巴著大眼睛,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你們帶辣條了嗎?”
光頭一時語塞,滿臉橫肉僵在臉上。
米小滿遺憾地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半包辣條,小心翼翼地取下封口上的夾子,摳摳搜搜的撚出一根塞進嘴裡,小嘴miamiamia的吃著。
這是穆振宇送她的,有點貴,她吃的可節省了。
“來找我玩,你們都不帶辣條,沒禮貌。”
“你不怕?”光頭詫異地問道。
米小滿舔了舔手指,環視一圈後嫌棄地撇嘴:“你iiO嘚,我剛才為啥子不動手?”
“你什麼意思?”
“木腦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