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莊村。
夜幕低垂，厚厚的積雪折射著星光，和點點螢火似的燈光。
偶爾一兩聲狗叫，夾著孩子的哭聲。
葉小川家門前。
煤油燈的光順著門縫透出來，嫂子還沒睡。
葉小川快走幾步，推開了木門。
“喲！”
“小川回來了，好家夥，這麼大一簍子，都是什麼東西啊？”
幾個嬸子大娘從炕上跳了下來。
葉小川嚇了一跳。
這是來家裡守著他了？
大家七手八腳把他的背簍扒拉下來，勾著頭翻看起來。
“麥乳精！”
“紅糖！”
“大白兔奶糖！”
“桔子罐頭！”
“炒花生！”
掏出來一樣，她們就驚呼一聲。
大娘，二嬸子，三嫂子們徹底不淡定了！
“小川，你這是把供銷社搶了？”
“這麼多東西，得花多少錢啊？你們吃得完嗎？”
葉小川無奈的笑。
“大冬天的了，怕嫂子閒著無聊，買點兒零嘴兒給她打發時間。”
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們家連飯都吃不飽呢。
江翠兒用零嘴兒打發時間？人比人氣死人。
羨慕歸羨慕。
嬸子大娘嫂子們也沒要著吃，這年頭大家都窮。
零嘴兒金貴著呢。
她們拿了自己的針線就要走。
葉小川連忙拉住她們，一人給了幾個糖，一把花生。
她們紛紛眉開眼笑。拿回去哄孩子，能哄很久呢。
她們離開後。
江翠兒端了碗獾子湯給葉小川，自己去翻那些東西。
她看見那些小山一樣的東西，驚叫連連。
“天爺呀，這麼多東西！這得多少錢？”
江翠兒小臉興奮得通紅，大眼睛彎成了一條縫兒。
“日子還過不過了？買這麼多東西？明天趕緊拿去退了。”
她嘴裡責怪著，手卻抱著東西不撒手。
彆提多歡喜了。
葉小川勾了勾唇。
嫂子才十九歲，還是一個小姑娘呢。就應該穿新衣服，吃好吃的。
這是他應該做的。
退了？
不存在的。
雖然錢花了大半兒，可他開心啊。
很快就改開了，對他來說賺錢不難。
葉小川把舊被褥鋪平，把新褥子鋪上去，又放好了新被子。
好軟的炕。
她他和嫂子再也不用睡硬板炕了。
當晚，睡在柔軟的炕上，葉小川睡得無比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葉小川穿上新棉衣，拉開了木門。
“噗！”一聲，積雪順著門框湧了進來。
籬笆院裡堆滿了雪。
這是整整下了一夜啊。
放眼望去，整個村子銀裝素裹。
大家都揮著竹掃帚在掃雪。
葉小川拿起木鍁也鏟了起來。
小院裡的雪被他堆到一起，堆了高高的一大堆。
他左右看了看，滾了一個圓圓的球放上去。
又插了根樹枝當鼻子，兩顆小石子做眼睛。
葉小川想了想，又找了個鬥笠給它戴上。
一個憨憨的大雪人就堆好了。
“噗！”
“噗通！”
葉小川玩得正高興，茅草屋上的雪滑了下來。
屋頂晃了晃，幾片茅草從上麵掉了下來。
“嫂子！”
葉小川目急了。
嫂子還在屋裡呢。
等看見江翠兒從屋裡出來，葉小川才放下了心。
村裡人住的都是茅草屋，住瓦房的沒有幾家。
他家的屋頂今年還沒來得及修。
夜裡的雪太大，去年修的屋頂撐不住了。
今兒天氣好，那就趁太陽修修屋頂吧。
葉小川找來長笊籬，把雪從房頂上往下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