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
雪越下越大,葉小川裹了裹身上的狼毛大衣。
迎著飛雪,快速往前飛奔。
終於,他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個小黑點。
小黑點慢慢的放大,正是劉春花母子。
劉春花此時很是狼狽,額頭上的傷口凍住了。
血和著雪凍在一起,一扯一扯的疼。
她拉著江虎子,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
江虎子邊走邊哭,嗚嗚咽咽的。
劉春花開始還好好哄著他,他卻越哭越大聲。
劉春花腳下一滑,整個跌坐在地上。她也不起來,一把打到了江虎子身上。
“號喪呢你,你媽我還活著呢,彆號了!”
江虎子瞬間呆滯,連哭都忘了。不敢相信的看著劉春花。
“你,你,你打我!我要哦告訴我爸,讓他扒了你的皮!”
江虎子拔腿就跑,小短腿跑得飛快,邊跑邊哭。
眨眼就沒了影子。
劉春花艱難的爬起來,一瘸一拐往前追去。
葉小川抿了抿唇,摸了摸腰裡的五四式,慢慢跟了上去。
他原來沒出過門。
江家村的人,除了去過北莊村的,沒人認識他。
他得想辦法混進去。
葉小川定睛一看,劉春花的身影閃進了一個院子。
江家村是一個大村,一個抵北莊村兩個。
這也是當初江耀祖和江保國,帶著兩個民兵,就敢打上村裡的原因。
江家村和北莊村的地共用一條河,他們在上遊,北莊村在下遊。
這些年,他們沒少欺負北莊村。
旱了搶水,他們把河道堵住,讓北莊村沒水澆地。
澇了泄洪,把多餘的水引到北莊村。有一年發大水,他們引的水差點把北莊村淹了。
兩村人祖上就有宿怨。
……
雪越下越大,葉小川拉了火車頭帽子,又把圍巾綁好。
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了兩隻眼睛。
身子一閃,輕輕地跳進了院子。
這是個三進小院兒,土牆黛瓦,每一進有相對的兩間屋子。
正上麵的堂屋三間上房,高大明亮。
這不是江耀祖家?
葉小川聽江翠兒說過,江耀祖家是三間瓦房。一間堂屋,一間灶火,一間雜物房。
她和妹妹就住在雜物房裡。劉春花生氣時,她們連雜物房也住不上,隻能去住雞圈。
葉小川四處看了看,隱進了柴垛後,仔細的聽著四周的動靜。
終於,上房堂屋傳來輕輕的響動。
“真是個沒用的東西,連自個兒小姑子都弄不回來。”
男人的聲音有點耳熟,葉小川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他輕輕一個翻身,出了院子,摸到了屋後。
屋子後麵有個小窗,葉小川的手指輕輕一戳,紙窗戶破了個洞。
順著洞口看進去。
劉春花正站在屋裡,身上的雪都沒拍。
“行了!彆站著了。”
劉春花抬起臉,滿臉的諂媚,還夾帶著嬌羞。
“哥~”
男人聲音充滿了不耐煩:
“你趕緊回去吧,好好哄哄虎子,彆讓他和耀祖告狀。”
“仔細江耀祖收拾你!”
劉春花一怔:
“江耀祖要回來了?他,他不是進去了嗎?”
“就關了七天,你想著要住多久?怎麼說,他也是我本家兄弟。”
劉春花臉色煞白。
她左右看了看,咬了咬牙,快步往炕上走去。
她邊走,邊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