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隨著令人牙酸的碎裂聲，石像自額間裂開一道深淵。
林玄瞳孔驟縮——那根本不是石像破碎，而是整座雕像正在從內部融化，黑曜石外殼如同蛻下的蛇皮般片片剝落，露出裡麵白森森的骸骨。
“不！”
林玄看出這具骸骨是他的，氣得大罵：“心魔休要誤我！”
骸骨關節處纏繞著青銅鎖鏈，鎖鏈另一端沒入虛空，林玄劍鋒挑起骸骨下頜，看到鎖鏈上密密麻麻刻著“乙巳年，林玄死於一柄水晶劍下。”。
當林玄看清最後那個名字時，重劍"鎮嶽"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嗡鳴，劍身雷紋次第亮起。
"什麼水晶劍，什麼水晶劍！給我破！"
林玄咬破舌尖，噴出的精血在劍身凝成血色符咒，重劍第三次斬落的軌跡劃破空氣，雷光竟在虛空中凝成一道青色劍痕。
這次斬擊沒有濺起碎石，而是將整個空間劈成兩半——那具骸骨連同青銅鎖鏈，正正卡在裂縫中央，鎖鏈上的名字正在被雷火灼成灰燼。
“哈！”
林玄喘著粗氣，臉上浮現一抹笑意。
“好了。”
······
“新生”，封閉式精神病院，這裡采用極端的“矯正療法”來治療病人。李懷禎被診斷為重度“頑固型反社會人格障礙”。
李懷禎數到第三十二塊地磚裂縫時，白大褂們的腳步聲在走廊儘頭響起。
"X137，該做例行檢查了。"為首的醫生舉起注射器，金屬光澤在LED燈下刺得人眼疼。
李懷禎摸向外套內袋，指尖觸到抗焦慮藥的錫箔紙——這是他上周從醫療室順出來的，藥片上的"利培酮"字樣清晰可辨。
"我再說最後一遍，我不是病人！"李懷禎轉身衝向安全通道，後頸的電子銘牌突然發燙。
防火門在眼前自動開啟，本該通往院外的樓梯卻變成了環形迷宮，每層樓都掛著"精神科三病區"的熒光牌，防火栓玻璃上貼著不同日期的逃生示意圖。
"係統故障。"追來的護士輕笑，胸牌上的二維碼閃過一串亂碼，"您上周剛參與過消防演練，記得嗎？"
她舉起平板，屏幕裡播放著李懷禎穿著病號服參與演習的監控錄像，畫麵中的"他"麵帶微笑，與現在滿頭冷汗的模樣判若兩人。
“什麼！”
李懷禎一瞬間失神，隨即猛地驚醒。
“嗯？”
李懷禎撞開一扇標著"配電室"的門，卻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正在係醫生領結。
鏡麵突然泛起漣漪，另一個"李懷禎"從虛空中伸出手："該吃早餐了。”
早餐，是藥呀！
兩側牆壁的觀察窗後亮起數十道窺視的目光，李懷禎試圖扯下後頸的銘牌，金屬邊緣割破皮膚，血珠滴在地麵瞬間變成藍色數據流，被地磚縫隙貪婪地吸了進去。
當白大褂抓住他胳膊時，李懷禎突然想起三天前的窗外的——救護車頂燈明明是藍色，但所有目擊者都堅稱看到了紅色。
此刻注射器針尖刺入皮膚的涼意，與當時碎玻璃紮進掌心的觸感完全重合。
滴滴滴！
耳邊傳來醫生與父母的談話。
“醫生，他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才能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