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俯下身,將耳朵貼近床沿,仿佛在傾聽著什麼。
你聽到那些病人的哭喊了嗎?他們每天都在受苦,每天都在掙紮,而你卻在這裡,靜靜地躺著,什麼也不做。”王麗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帶著一絲責備和怨恨。
她猛地直起身子,眼神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我知道,你一定在怪我,怪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死在了外麵。可是,親愛的,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王麗的聲音又變得低沉,帶著一絲哭腔。
她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剪刀,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你放心,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我會讓他們和你一樣,永遠地沉睡下去!”王麗舉起剪刀,對著空蕩蕩的床鋪狠狠地刺了下去,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和怨恨都發泄出來。
剪刀刺穿床單,發出“嘶啦”一聲撕裂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王麗瘋狂地笑著,笑聲中充滿了絕望和瘋狂。
“親愛的,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他們的下場!這就是他們的報應!”她一邊笑著,一邊繼續用剪刀瘋狂地刺著床鋪,直到精疲力竭,才緩緩地停了下來。
她扔掉剪刀,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失去了靈魂。
房間裡,隻剩下王麗粗重的喘息聲,以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王麗的臉上,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射在牆上,扭曲而變形,像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
而那張黑白照片上的男子,依舊靜靜地微笑著,仿佛對這一切都漠不關心。
我嚇了一大跳,急忙跑回床位。
王麗發現了我,聞訊而來。
我縮在床角,心裡忐忑,一道毛骨悚然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李懷禎,睡了嗎?”
我縮得更厲害了,快被嚇哭了!
“真的睡了?我發現你了,你的褥套在動,你是不是剛才發現了我的秘密?”
王麗拉開被子,手裡拿著剪刀,眼底浮現一抹狠色:“既然如此,你就給我死!”
“哇!”
我嚇得趕忙逃竄。
王麗追著我,我跑得很快,心臟都快被嚇出來了。
“嘿嘿,看你往哪裡跑!”
王麗手裡拿著剪刀,一步步向我走來。
我閉上了眼睛,我知道這是一種解脫,我早該這麼做了!
一隻小手擋在了我的麵前。
“滾!”
黑暗中紫色瞳孔閃過一絲詭異的光。
稚嫩的聲音讓王麗遲疑片刻,盯著我一會兒,眼底浮現一抹異色,隨即離去。
第二天,王麗麵色如常,望著我,仿佛昨天的事沒有發生。
經過交談,我知道了這個小家夥叫紫玉,很小的時候就被送進了這個“新生”醫院。
獨白結束。
······
在醫院的日子,冷。無儘的冷。不僅僅是身體,更是深入骨髓的寒意,像一條條冰冷的蛇,纏繞著李懷禎的每一根神經。
他蜷縮在硬邦邦的床上,閉上眼睛,試圖將這個瘋狂的世界隔絕在外。但那些聲音,那些影像,卻像噩夢一般,揮之不去。
這裡沒有暖氣、沒有厚衣服,隻有寒風。
“這什麼破磚爛瓦造的房子!”李懷禎怒罵一聲,牆壁泛黃,散發著陰寒氣息,家電都是上個世紀出廠的,無一不透出簡陋。
“新來的?看著挺正常啊,怎麼也進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一絲戲謔。
李懷禎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枯槁的麵孔,眼神空洞,嘴角卻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他認出了這個人,是隔壁病房的病人,據說已經在這裡待了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