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禎緩緩開口,語氣帶著一絲無奈和嘲弄:“你求我打你,是為了讓你的那些仙人們消氣?”
趙執事重重地點頭,眼淚終於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聲音帶著哭腔:“是!是!求求您,李懷禎前輩!求您再跟我比試一次,讓我用儘全力,就算...就算我輸了,隻要仙人知道我已儘力,就不會那麼嚴厲地責罰我!求求您了!”
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額頭幾乎要觸到冰冷的石板,雙手死死地撐著地麵,身體因激動和恐懼而劇烈顫抖:“我知道我剛才不對,我侮辱了您,可我真的...真的怕閣主責罰!求您給我這個機會!求您!”
李懷禎看著眼前這副模樣,心裡那點殘餘的不快早已煙消雲散。他走過去,輕輕踢了踢趙執事的肩膀。
“行了,起來吧。”
李懷禎擺了擺手,同意了。
趙執事猛地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淚珠,卻寫滿了不敢置信:“您...您答應了?”
“嗯。”
李懷禎點點頭,語氣平淡:“再打一次。不過,這次要是再敢留手,彆怪我直接廢了你。”
“不!不會的!絕對不會了!”
趙執事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美妙的福音,瞬間從地上彈了起來,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但臉上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那笑容裡,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有感激涕零的感動,興奮。
他激動得語無倫次:“太好了!太好了!謝謝您!謝謝您!我這次一定用儘全力,一定!您等著,您等著!”
說著,他猛地轉身,朝著角落裡自己的儲物袋衝去,動作快得像隻歡快的小鹿。
不一會兒,他就拿著一柄閃爍著寒光的短劍跑了回來,劍柄上還帶著新鮮的刻痕,顯然是臨時新換的。
他站定在李懷禎麵前,劍尖微微顫抖,卻努力挺直了胸膛,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和決絕:“道友,請!這一次,我必當全力以赴,絕不再讓您笑話!”
他的眼睛亮得驚人,仿佛已經看到了仙人們可能出現的轉機,看到了自己擺脫被仙人殺死的希望!
趙執事真的拚了。
他眼中最後一點屬於仙人弟子的怯懦和不安,在短劍握緊的瞬間徹底燃燒殆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偏執的狠厲。
“來啊!”
他不再留手,不再猶豫,招招致命,劍光如同毒蛇吐信,死死咬向李懷禎的周身要害。
“這是做什麼!”
李懷禎慌了,手中的動作再也不能穩定了,越發極速,道:“你不想活了!不怕祝卿好!”
李懷禎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孱弱、剛才還涕淚橫流的趙執事,此刻竟會爆發出如此驚人的戰意和力量。
他的劍法不再僅僅是花哨的入門劍訣,而是融入了野獸般的直覺和孤注一擲的瘋狂。
每一次揮劍,都帶著風雷之勢,劍尖吞吐的寒芒,甚至讓李懷禎感覺到了真實的威脅。
“鐺!”
一聲脆響,李懷禎側身格擋,趙執事的短劍卻並未停下,而是借著這股力道,詭異地一轉,劃向他的手腕。
李懷禎急忙縮手,但劍鋒還是擦過他的小臂,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嘩啦啦!
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他的衣袖。
“嘶——”李懷禎倒吸一口涼氣,那疼痛遠超預期。
他皺起眉頭,有些意外地看著對方,這家夥,竟然敢動真格的?
“剛才我沒有動用凝神術,這次用了,他雖然費力,卻能恰到好處抓住我實質化的瞬間,從而擦到我!”
趙執事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
他被逼入絕境,眼神猩紅,嘴裡甚至發出低沉的咆哮。
“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