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體內那幾乎枯竭的靈力正在艱難地恢複,但足以催動最基礎的一絲靈火,指尖凝聚起一簇小小的、近乎透明的火焰。
像一朵搖曳的蓮花,穩穩地落在那頭雪狼的腿肉上。
“滋啦!”
細微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油脂滴落在火焰上,爆出幾點星火。
李懷禎專注地翻動著獸肉,那火焰溫度恰到好處,既不會過快燃儘,又能將肉烤得外焦裡嫩。
冰封之地的寒風試圖吹滅火苗,但他指尖靈力微調,火焰便乖順地盤旋,將那塊獸肉牢牢護住。
呼呼呼!
許夙願看著他專注的側臉,那上麵還帶著未完全褪去的蒼白,卻因這小小的靈火而染上了一層暖意。
她看著那塊在火焰中漸漸變成誘人金褐色的肉塊,鼻尖縈繞起久違的、肉香混合著焦香的味道,虛弱的身體也似乎因此注入了一絲力氣。
不一會兒,一塊滋滋冒著熱氣、香氣四溢,遞到了許夙願麵前。
“吃吧。”
李懷禎看著她因為虛弱而有些發白的嘴唇,心裡微微一動,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遞過去,而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夾起一塊烤得最爛熟、油脂最多的肉,湊到她嘴邊。
“吃點東西,你太虛弱了。”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和之前冰釋前嫌時的欣喜一樣,讓許夙願心頭一顫。
“你吃吧。”
許夙願有些羞澀,又有些依賴地張開了嘴。
溫熱的、帶著肉汁的肉塊被送進嘴裡,那久違的、實實在在的飽足感瞬間傳遞到四肢百骸,她咀嚼著。
眼神看著近在咫尺的李懷禎,那份溫暖,那份照顧,讓她眼眶微微發熱。
李懷禎見她吃了下去,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又迅速翻動了一下剩下的肉,繼續烤著。
隻是專注地守著火,仿佛在守護著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你不餓嗎?”
許夙願吃得很少,但每一口都仿佛啃噬在李懷禎的心尖上,讓他覺得,即使身處絕境,隻要她能好起來,一切都有了意義。
他喂的,不僅僅是一塊肉,更是他此刻全部的關切與守護。
“餓啊。”
李懷禎也吃了起來,笑了起來,眼底留下了淚水,這一天,等多久了?
可是,一切,都是李懷禎的幻想,他終究放不下臉,對於這個曾經玩弄他感情的人,表現出這副姿態。
李懷禎多麼想抱住她,卻放不下那清冷的身子。
“抱歉,我不吃,你吃吧。”
李懷禎冷冷說道:“我永遠也忘不了你,長生殿的那些人,對我做了什麼,又對紫玉做了什麼!”
說完,李懷禎微微側著,偏離了距離,目光淡淡掠過,不帶一絲暖意。
許夙願眼底落淚,輕輕收斂眼底的溫柔,失魂落魄望著他,找不到李懷禎心底半分柔情。
“疏離?”許夙願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她讀不懂的涼意。
“我走了。”
許夙願仿佛明白了什麼,默默走開,纖弱的身形在眼底逐漸消失。
······
“地上的這具雪狼,你是怎麼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