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懷禎知道,這不是真的。
他太了解許夙願了,她的冷淡從來不是無緣無故的。
他想起最近,她似乎總是有意無意地提起“紫玉”這個名字,那個他曾經深愛、卻因為種種原因已經分開的女子。
他甚至能清晰地記得,他無意中提到紫玉的一個小習慣,許夙願當時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
原來是這樣。
原來她介意了,介意他心裡還裝著另一個女人,介意他無法完全、徹底地隻對她一個人好。
“可我也愛你。”
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像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不是不想忘記紫玉,不是不想全心全意對許夙願好,隻是有些過去,像刻在骨頭上的印記,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他努力在做了,努力將對紫玉的懷念壓在心底,努力把更多的溫柔和耐心都給了許夙願。
可她看不到,或者,她不願意看到。
“哦。”
許夙願敷衍了一聲。
她的聲音很輕,一下一下割在李懷禎的心上。
他看著她蒼白的側臉,看著她緊抿的嘴唇,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他伸出手,最終還是輕輕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許夙願,你這樣對我,我很委屈。”
李懷禎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聲音裡充滿了受傷:“我不是故意要留著過去的影子,你應該知道,我跟紫玉的事。”
許夙願沒有抽手,也沒有回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像她此刻難以捉摸的心緒。
許夙願坐在一邊,背對著他,長發披散。
可冰封之地,卻使得她微微顫動。
李懷禎看著她單薄的背影,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心裡某個最柔軟的角落徹底崩塌了,那些積壓已久的情緒,那些試圖用理智和沉默去壓抑的痛苦,在這一刻再也找不到出口。
“夙願……”他低低地喚了一聲,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
沒有回應。
空氣仿佛凝固了。
李懷禎深吸一口氣,那口氣帶著血腥味,像是咬破了舌尖。
他不能再這樣站著,不能再這樣看著許夙願。
他必須做點什麼,否則他感覺自己會在這無邊的冰冷裡窒息。
他一步步走過去,腳步很輕,卻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就在許夙願以為他隻是路過,或者會停下時,李懷禎突然伸出手,一把從身後將她攬入懷中。
“唔!”
許夙願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身體瞬間僵硬。
李懷禎沒有鬆手,他用力地抱著她,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他的頭埋在她的頸窩,聞著她發間淡淡的馨香,那味道讓他稍微安定了一些,卻也讓他更加難受。
“對不起,對不起……”
李懷禎一遍遍地呢喃,聲音悶悶的,帶著哭腔:“我錯了,我不該……不該讓你覺得委屈,不該讓你難過。夙願,我真的很怕……很怕失去你。”
“我隻有你了,真的。”
“我隻是很想你。”
李懷禎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情緒的失控,那些無法言說的苦澀,那些對過去的無力感,那些對現在的不安,全部都化作了這緊得鬆軟。溫柔的擁抱。
“這麼柔弱麼?”
許夙願感受到他雖然抱得很急,卻害怕弄疼她,很輕柔,一用力便能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