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熟悉的、屬於樹妖破船的微弱能量波動,也如同泥牛入海,再無蹤跡。
“該死!這裡是什麼地方?”
李懷禎眉頭緊鎖,開始有些煩躁。他堂堂二品,實力恢複後更是自信滿滿,何時受過這種憋屈?
被戲耍,又被耍得迷了路!
就在他煩躁地原地轉了個圈,試圖重新定位方向時,前方不遠處,一個聲音懶洋洋地響起,帶著一種近乎惡作劇得逞的得意和戲謔。
“怎麼?追丟了?”
李懷禎猛地抬頭,循聲望去。
隻見前方幾棵扭曲的老樹之間,那個熟悉的、由樹根和破船碎片拚湊而成的怪異身影,正穩穩地“站”在那裡,它歪著那由幾根粗大樹根勉強構成的頭顱,上麵附著的一塊破舊船帆像耳朵一樣耷拉著,又隨著它的動作輕輕晃動。
樹虛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反而帶著一種看戲般的神情,目光玩味地打量著李懷禎,嘴角甚至似乎勾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如果那扭曲的樹根能被稱為嘴角的話。
“怎麼?大英雄,”
樹虛的聲音聽起來比剛才更加沙啞,卻多了一絲嘲弄:“剛才不是還信誓旦旦要抓住我嗎?怎麼,迷路了?還是說,你那厲害的招式,也就隻能嚇唬嚇唬小樹苗,對我這種‘老古董’和‘破爛貨’的混合體,根本就傷不到分毫?”
它頓了頓,似乎在享受李懷禎臉上從錯愕到憤怒,再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憋屈和無奈的轉變。
“告訴你吧,小子,”樹虛得意洋洋地說,“我這身‘行頭’,可是千百年來的精華,你以為那麼容易就滅掉?就算你剛才那一下,也不過是給我撓癢癢罷了!你殺不死我,永遠也殺不死我!”
看著樹虛那副小人得誌、挑釁到底的模樣,李懷禎隻覺得一股火氣直衝腦門,卻又被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包裹。
他追了半天,不僅沒抓住對方,反而被對方引到了這種鬼地方,還堂而皇之地被對方堵在這裡,當麵嘲諷。
他握緊了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憤怒,無奈,還有一絲被徹底戲耍的羞惱,交織在一起,讓他胸膛劇烈起伏。
他張了張嘴,想罵回去,卻發現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局麵,實在是……太他媽的憋屈了!
“憋屈?”
“臭小子,你該想想待會怎麼活下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古老而奇異的能量波動,一道模糊不清、仿佛由星光與陰影交織而成的身影緩緩凝聚成形。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一艘漂浮在虛空中的小舟,時而又化作一個難以名狀的輪廓。
“唔……又一位‘新鮮’的造訪者啊?”
一個略帶慵懶,卻又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響起,似乎穿透了李懷禎神覺的感知,“彆緊張,彆緊張,我可不是要跑的。”
身影稍微清晰了一些,自稱為“驛舟”的存在打了個響指,一道微光閃過,它身邊出現了一本樣式古樸、邊角磨損的厚厚筆記,上麵似乎記載著各種光怪陸離的故事。
“我是驛舟,一個……嗯,姑且稱之為‘變異神族’吧。”
它攤開那本筆記,“我的職責嘛……比較特殊,你可以把我理解成一個在時間長河裡撈取奇聞異事的‘渡舟人’。我承載的,是那些被遺忘、被忽略,甚至‘變異’了的故事與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