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禎的怒火，轟然爆發！
“無可救藥？廢物？”
他低吼著，聲音裡充滿了極致的羞辱和不甘，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驛舟，仿佛要將這個狂妄的變異存在生吞活剝，他忍受不了這等羞辱，體內那本已枯竭的神覺，竟在無邊的怒火與暴躁中暴躁！
一股狂暴的氣息，如同決堤的洪水，驟然體內爆發！
這並非精純而有序的神力，而是混雜著怒意，這股氣息並不強大，卻帶著一種毀滅性的瘋狂，瞬間彌漫了整個空間。
“轟隆！”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卻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空間深處崩塌了。
李懷禎腳下的地麵劇烈地顫抖起來，細小的裂縫如同蛛網般蔓延，空氣扭曲。
他的衣獵獵作響，仿佛隨時都會被這狂暴的氣息撕成碎片。
“這…這是怎麼回事？”
驛舟臉上的猙獰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純粹的驚駭，它那由光與影構成的身體劇烈地搖晃起來，周身的星光開始瘋狂地閃爍、熄滅。
“哈哈，虛張聲勢！”
它試圖再次發出嘲諷，卻隻發出了一串斷斷續續、不成調的嘶啞聲。
李懷禎那混亂而狂暴的氣息，竟帶著一種無差彆的破壞力，連帶著空間都開始出現不穩定的裂痕，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角！
大地也發出不堪重負的**，發出沉悶的、如同天崩地裂般的轟鳴。
“不…停下！停下！”
驛舟驚恐地揮舞著手臂，試圖驅散這股氣息，但它自己的能量反而被這股狂暴的氣息乾擾、撕扯，身形變得愈發模糊、不穩定，甚至開始出現類似裂痕的痕跡。
它那雙奇異的眼睛裡，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懼，那是一種麵對無法理解、無法掌控的力量的本能恐懼。
“這…這瘋子！他不是沒有神覺了嗎？怎麼會…”
驛舟的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它拚命地想要後退，眼睜睜地看著李懷禎那因憤怒而扭曲的麵容，以及那仿佛要將一切都毀滅的狂暴氣息。
整個空間都仿佛陷入了混亂，天崩地裂的景象雖然短暫，卻足以讓這個一向自詡強大的變異神族，驛舟，嚇得魂飛魄散，狼狽不堪，它那戲謔、嘲諷的神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徹頭徹尾的驚慌失措。
“怎回事，氣息！”
“無限接近一品！”
驛舟在驚駭之後，身體光影的劇烈晃動稍稍平複了一些，但那份驚恐並未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難以置信和極度鄙視的複雜情緒。
它看著李懷禎那因強行調動能量而顯得更加痛苦、甚至有些扭曲的麵容，以及周圍那些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的空間裂痕，冷笑一聲，再次開口，聲音裡充滿了刻薄的斥責：
“哼，這就是你所謂的‘兩世疊加’？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一品神遊玄境’？”
它伸出一根由星光構成的、搖搖欲墜的手指，指著李懷禎：“你看看你現在這副德行！你以為這股狂暴的氣息是什麼？是力量？不，這是你用生命在燃燒的‘回光返照’！你根本不是什麼境界突破，你這是在強行榨取你身體裡最後一點、連你自己都控製不住的殘存靈氣，然後一次性、毫無章法地爆出來！”
“愚蠢！絕對的愚蠢！”
驛舟的聲音陡然嚴厲起來，帶著一種身為‘變異神族’所特有的、對這種‘正統’神族做法的鄙夷，“在真正的神族之中，靈氣的運用講究的是精、氣、神的協調，是循序漸進，是水滴石穿！你這種做法，拿著最珍貴的材料，不是細細雕琢，而是直接往火上扔，看它能燒出多大的火光！”
“你以為這是力量？不，這是自毀！你這是在用最笨拙、最野蠻的方式，強行給一個已經千瘡百孔的容器裡，再塞進兩倍的東西！你以為你能撐住？錯！你隻會讓這個容器瞬間爆裂！你的身體，你的神魂，都會在這毫無章法的爆發中，徹底崩潰！”
“這種做法，在神族看來，不是什麼‘境界不夠’，也不是什麼‘思想境界’，而是徹頭徹尾的、對自身力量的極端漠視和濫用！是愚蠢！是無可救藥的自毀行為！你根本不懂力量，你隻是個會發怒、會燃燒自己最後一點本錢的可憐蟲！”
驛舟的斥責，拍打在李懷禎的身上，試圖將他從那短暫的、因憤怒而帶來的虛假力量感中徹底打醒。
“我當然知道！”
李懷禎也清楚這種做法對身體不好，可是長生殿的人都是靠著氣湧，強行增益氣息，兩倍靈氣壓縮，一次湧出，實力增倍。
“可是，我不這麼做，怎麼能殺了你！”
麵對驛舟那如同連珠炮般、充滿鄙夷和斥責的話語，李懷禎非但沒有被徹底打垮那股因憤怒而爆發的“氣湧”狀態，非但沒有消退，反而愈發熾烈。
轟！
他周身的空間依舊動蕩不安，但他的眼神卻變得異常清明，甚至帶著一絲詭異的興奮。
他緩緩抬起手，那雙布滿傷痕的手，此刻竟隱隱有淡淡的無色靈光流轉。
“好強大的氣！”
一股濃鬱得幾乎化不開的無色靈氣，如同最溫柔的絲綢，從他的體內彌漫開來，將他那因虛弱而顯得單薄的身體包裹其中。
這靈氣並非攻擊性的，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感，輕輕拂過他身側懸浮的、那柄似乎與他有著某種羈絆的劍身。
嗡嗡嗡！
劍身之上，原本黯淡無光的劍紋，此刻竟也被這無色靈氣輕撫，發出細微的嗡鳴，仿佛在沉睡中被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