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禎知道,他必須說點什麼,做點什麼,來打破這令人發瘋的沉默。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那個被稱作陸晚的年輕老師,一個在學生們口中早已功成名就的傳奇,突然輕輕“嗤”了一聲,打破了僵局。
“我可沒什麼,就是已經當了年級主任,馬馬虎虎!”
她邁著優雅的步子,慢慢踱到李懷禎麵前,臉上那抹和藹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探究、審視,以及毫不掩飾的、帶著幾分酸澀的“醋意”的表情。
那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曾經被她視為“問題學生”的、如今卻似乎有了不同結果的人。
她上下打量著李懷禎,目光最終落在他略顯疲憊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帶著明顯的挖苦意味問道:“哦?李同學,畢業這麼多年了,現在…在做什麼‘大事’呢?你可是進步神速啊,連女朋友都這麼…漂亮?”
“我還以為,就你這樣,在哪個地方搬磚呢!”
她特意加重了“漂亮”兩個字,目光卻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他身邊那個氣質獨特的女子,尤其是她手中那塊似乎價值不菲的紫玉。
“這塊玉很值錢?”
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輕慢,仿佛在說:“我早就看出來了,你不過如此,現在裝什麼成功人士?”
那醋意,是一種職業上的優越感被挑戰後的反彈,一種“我當年沒看錯,你確實沒什麼出息”的刻薄確認。
李懷禎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感覺自己的自尊心被這番話踩在了腳下,碾得粉碎。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隻有喉嚨裡泛起的血腥味和一股強烈的屈辱感。
陸晚那帶著刺的話語,精準地刺中了李懷禎最敏感的神經。
李懷禎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邊的齊瀟似乎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劍拔弩張,微微皺了皺眉,目光在李懷禎痛苦的臉和陸晚嘲諷的臉上轉了一圈。
就在這幾乎要爆發衝突的當口,一直沉默站在旁邊的齊瀟,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那點殘留的尷尬和難堪抹去。
“嗨!”
她輕輕走上前一步,姿態優雅地擋在了陸晚和李懷禎之間。
她沒有看李懷禎那雙寫滿痛苦和求助的眼睛,也沒有理會陸晚那探究的目光,隻是微微一笑,聲音平靜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溫和:陸老師,好久不見,您這話說的,李懷禎他現在過得很好,我們都看在眼裡呢,這位是…”
她故意頓了頓,目光轉向李懷禎身邊的女子,語氣裡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和友善:這位是懷禎的朋友吧?剛才看你和懷禎站在一起,氣質真好,聊得開心嗎?”
她巧妙地將話題從李懷禎的“功成名就”轉移到了介紹新朋友上,既給了李懷禎一個台階下,也給了紫玉一個被尊重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不動聲色地給了一直咄咄逼人的陸晚一個軟釘子。
齊瀟的這番話,像一陣恰到好處的微風,吹散了什麼。
陸晚臉上的挖苦僵了一下,似乎沒料到齊瀟會如此“護短”,但又不好在齊瀟麵前發作,隻能悻悻地收回目光,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李懷禎看著齊瀟,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感激,有困惑,還有一絲被她“保護”卻又被她隔絕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