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枝通風報信的時候,王春花和葉珍秀已經拖兒帶女齊齊站在了院門口。
今天中午大隊書記家又是挑人,又是批假的,哪怕嗅覺再遲鈍的人都知道有事情發生。
一傳十,十傳百,同一個生產大隊,王春花和葉珍秀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從旁人嘴裡打聽到了消息。
一開始婆婆沒商量她們,就擅長做主去大姑姐家鬨事她們是有些埋怨的。
但也就埋怨而已,哪怕自家當家的男人也一起去了城裡在外人麵前也沒有微詞。
特彆是葉珍秀,一口一個娘家兄弟的作用就是給出嫁的姐妹撐腰的,說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詞。
但隨著零零碎碎的消息越傳越多,她們就越來越無法淡定了。
特彆是一同進了城的小年輕回來顯擺,他們前進生產隊的人在城裡如何如何風光,把紡織廠的領導都逼得無話說可,不得不點頭答應雙方婚姻作罷。
婚姻作罷,離婚!
雖然現在是新社會了,政府主張婚姻自由,實在過不下去的也同意離婚另選伴侶。
但實際上能做到的人卻寥寥無幾。
自打你萌生出離婚不過的念頭,身邊就有無數人不停的向你勸合。
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共同生活這麼多年的份上……一般人都堅持不到最後。
可她們的婆婆倒好!
直接一步到位,帶一大幫子的青壯進城,並不是出氣討說法,而是一勞永逸直接乾離婚了!
離的時候乾脆,可她到底有沒有想過大姑姐真離了婚,往後她,以及她們這些親人,要怎麼過日子?
這年頭大家都在說,寧毀十座廟,不拆一門親。
好人誰離啊,好人誰勸人離啊!
說出去不得被人笑死?
況且她們家就這麼點兒大,孩子們慢慢大了,他們自己家裡人都要住不下了,大姑姐還帶著她的女兒一起回來,那要住到哪裡去呢?
她們兩妯娌第一次同仇敵愾,聯手抵製大姑姐進門!
走在前麵的張代國和張代富兄弟倆已經被自己的媳婦攔住,垂著頭站在那裡被罵成了鵪鶉。
“代國你空長那麼大個身板,所以就不長腦子了是嗎?家裡就這麼點兒大,是你不住了還是趕我回娘家?”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既然這個家裡已經沒了我的立足之地,那我們就離婚吧!”
“你是死人嗎?吱都不會吱一聲?張代富我也要跟你離婚!”
“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看到兩個兒媳婦拙劣的表演,程喬沒忍住白了王春花一眼。
她就不明白了,屢戰屢敗,屢敗還屢戰,每次都被葉珍秀拿來當槍使,偏人家樂此不疲還沒有絲毫新意地玩得不亦樂乎。
“珍秀、春花,我打算跟真真自己搭一間草房子住著……”
“喲,大姐說的這是啥話啊,娘讓你離的婚,住的地方當然是娘說了算,住什麼草房子啊,再說草房子建在哪兒?生產隊給你分自留地了嗎?”
王春花一開始還有點懼程喬的威,生怕她一言不合就拿大掃帚像抽兒子一樣也抽她們。
到時候滿臉的傷,走出去真沒臉見人了。
但見全程婆婆都隻冷哼了一聲,她的氣焰又重新囂張起來。
“行了,你們都消停點,不就是擔心住不開嗎?一個個都是吃了拐彎抹角的藥不會正常說話了是吧?陰陽怪氣給誰聽呢?”
“住哪我說了算是吧?把我的自留地分出來,我另起房子跟你大姐單過!”
程喬一開始就想分家了,但礙於遊戲世界的解鎖進度,才順勢下坡,維持住了現在的表麵平和。
可這些人一門心思隻為自己的那點兒蠅頭小利勾心鬥角,太糟心了!
而且她現在遇到解鎖更給力的張秋芳母女,對老張家的兩房兒子,就一點耐心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