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搶除了搶收,還有搶種!
等稻穀收割之後立馬就要耕田、平整,然後再插種晚稻秧苗。
第三小隊在搶收方麵略占優勢,的確還說不清鹿死誰手。
因為這時候都是使牛耕田。
四隊的隊長王得勝是整個生產大隊都有名的用牛高手!
而且三隊去年的牛養得不怎麼好,老的那頭還病死了,兩頭小的又還派不上用場,主力隻有三頭水牛。
三隊共有水田二百一十多畝,若隻有兩頭可用,就算是王得勝這樣的用牛高手,每天能耕七畝來算,光耕田這項,就得花費十天的時間。
況且王得勝這樣的人也就四組一個。
三隊在耕地這塊至少要落後四隊三到四天的時間。
這可不是兩台拖拉機幫著送幾趟穀子節約的時間可以扯平的。
四隊的隊員又覺心下一寬,都覺得是自己太緊張,太把三隊當一回事了。
以前隊長還是趙鐵栓時,三隊都不是四隊的對手,更何況現在還換了個老太婆當隊長!
“從頭到尾三隊的隊長都沒敢吱個聲,我就說你們瞎擔心個啥!”
“就是就是,他們的隊長都不敢應戰,明顯就是慫了!”
四隊的打算打心理戰,一個兩個直腰的功夫就說上兩句,全都是打擊三隊隊員的。
可三隊的人這回全安安靜靜的。
就連大舌頭都吭哧吭哧的乾活,遞過來的話頭都不接。
剛才四隊的人說起耕田的事他們又不聾,既然知道了自己小隊的劣勢在哪裡,自然要在優勢上找補回來。
趁著有拖拉機幫忙,這會兒少說幾句話多乾點活,早一點把穀子收回去才是正經。
程喬不在這裡,她的體力本就不及年輕人,況且內在的靈魂對割稻穀這種事相當的陌生。
她還特彆害怕這時候田裡最容易出現的一種生物——蛇!
她怕自己在這裡不僅幫不上忙,還反倒添亂。
程喬自動自覺的把自己歸類於老年人之列,在曬場一心一意攤曬穀子。
乾這種活沒有什麼技巧,但也並不輕鬆。
從田裡拉回來的穀子並不是完全形態,裡麵還夾雜著很多的稻草和未脫乾淨的稻穗和稻草。
需要人工把它們分揀出來,帶穀子的稻穗分開晾曬,曬乾後再進行一次脫粒。
而裡麵的碎稻草卻要耙出來丟出去,無論是做牛的飼料還是家家戶戶燒鍋的引火料,都是極佳的。
這個過程並不能一蹴而就,往往是在晾曬中不停翻動篩選完成的。
也就是說,負責曬場的人也必須一刻不停的頂著大太陽在曬場上來來回回的乾活。
但到底體力消耗相對要小一些,在這裡乾活的幾乎都是隊裡的老年人。
“隊長,聽說咱們隊跟四隊打上賭了,雙搶輸了的冬修的時候得負責修對方的水渠,是不是有這回事啊?”
程喬正被大太陽曬得眼冒金星,冷不丁的就聽到剛收拾完碗筷也來曬場幫忙的丫丫奶奶的話。
“啥?”
程喬整個人都懵了。
怎麼還有打賭的事呢?
她對打賭的事不清楚,但原主對冬修挖水渠的事心有餘悸啊!
前進生產大隊所在的地方不南不北,夏天熱冬天冷。
冷到河裡的冰能載人的那種程度。
冬天田地裡的活兒沒了,所有人全都被拉到河邊、水渠邊,不是加固河堤,就是開溝挖土修水渠。
可無論是哪樣,土都被凍得結結實實的,拿鎬子都難砸的那種。
特彆是開溝,要是老天放晴個幾天,淤泥化了凍,人得光著腳踩進泥裡去挖。
凍得直打哆嗦!
六月天想起那種刺骨的冷,都直冒寒氣!
有不少人還為此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