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被迎進來的時候,程喬和張代國都一愣。
“兄弟,嬸兒!”
來人笑臉盈盈,進門就叫人。
“你怎麼來了?”
程喬沒開口,張代國忙上前一步,非常警惕的望著來人。
“早跟你們說清楚了,我大姐跟你弟離婚了,早沒有任何關係,你還來想乾啥?”
聞訊過來的張秋芳看清楚來人也是麵色一沉。
誰都弄不明白,楊家老大怎麼過來了,而且還是趕在剛吃完晚飯的時候。
“上回的事真的是個誤會,我們並不是想來鬨事的。”楊老大忙賠著笑解釋,“都怪我兄弟口無遮攔。”
“我今天來就是打聽個事的,沒有惡意!”
見老張家的人還是一臉戒備的看著他,楊老大又忙對著張秋芳道歉。
“二弟妹對不住,上回是我沒能看住老二,讓你受委屈了……”
“誰還是你的二弟妹?擱這兒跟誰套近乎呢?”
張代強也站了出來。
兄弟倆想將人趕出去,程喬擺手製止了他們。
“打聽啥事?”
楊老大忙端正了神色,“我聽說你們大隊辦了磚瓦廠,我代表紡織廠的采購來問問,可還有指標?”
楊老大也是沒有辦法。
他從房管科的乾事嘴裡得到確切的消息,他們廠的宿舍樓現在就等著磚開工,立馬就跑到前進生產大隊來了。
一開始就去找了大隊的書記。
可惜人家不在家,說是去鄉裡開會了,其餘的大隊乾部也對磚廠的事一問三不知,還專門給他指到程老太太這裡來了。
上回他們兄弟當著前進生隊大隊那麼多人的麵,在老張家丟了那麼大的臉,其實他並不想來的。
可是人家明確說了磚瓦廠的事除了書記,就隻有程老太太清楚。
要是沒有這兩個人,磚瓦廠根本開不起來。
雖然他不知道張秋芳的娘為什麼突然這麼厲害了,但想要分配住房,一家子分出去住的決心超過了一切。
硬著頭皮還是來到了老張家。
儘管放低姿態,該賠禮賠禮,該道歉道歉,但對上張代國、張代強,還有家裡的女眷孩子,仍然內心忐忑。
一個個緊盯著他,好像要吃人的樣子!
他以前都不知道,二弟妹的娘家人竟然如此護短霸道!
也是想不明白了,有這樣的娘家,二弟妹為什麼會在他們家忍氣吞聲這麼多年!
同時也在心裡暗暗唾棄自家老二。
放著這麼任勞任怨的媳婦兒不珍惜,非落到如今那般下場。
自張秋芳離開後,再沒有人那麼細心的照料他,他住的那個屋子臭氣熏天的,都沒人敢靠近了。
當然,這些內心活動隻在他的心裡盤旋一下,根本沒有深究的意思。
他才不像那個蠢貨,更不想步他的後塵!
他眼下最緊張的還是程喬的態度。
這個老太太雖然隻是個鄉下老婦,但站在那裡直視著他,卻讓人無法生出半分小覷之心。
哪怕沒有任何表情,但其冷冷的眼神,仿佛自帶鋒刃,看得人渾身涼嗖嗖的!
楊老大一個勁兒的在心裡對自己說。
他是來談生意的,他是來談生意的!
程喬一聽這話,內心大喜。
瞌睡遇上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