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急匆匆趕回家時,隻見二哥秦焰正趴在臥室的床上。
家庭醫生正小心翼翼地為他處理著背上觸目驚心的傷口。
那些縱橫交錯的鞭痕在燈光下泛著駭人的血色,有幾處甚至皮開肉綻,鮮血的血液,將白色的體恤染的血跡斑斑。
秦悅從蓉姨那兒得知,是老爺子下的手。
“爸是老糊塗了嗎?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秦悅捂著嘴,眼淚奪眶而出。
不停的哽咽說,“二哥你到底做錯什麼了,要被打成這樣?”
秦焰卻隻是將下巴枕在交疊的手臂上,神色淡然得仿佛受傷的不是自己。
這點皮肉之苦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這次挨打,是他找著挨的,他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若不使這出苦肉計,老爺子怎會輕易鬆口?
用一頓鞭子換來想要的妥協,這筆買賣怎麼說都是劃算的。
見秦悅哭得梨花帶雨,他不耐煩地蹙眉:“死不了,哭喪呢?”
“可是……”秦悅抹著眼淚,聲音都在發抖,“這得多疼啊...我們還是去醫院吧,哥,好不好?”
正在清理傷口的李醫生安慰道:“大小姐放心,都是皮外傷,按時換藥彆感染就行,焰爺身體底子好,注意點,沒什麼大礙。”
話雖如此,可那畢竟是血肉之軀啊,秦悅正想再說什麼,餘光卻瞥見蘇葉牽著卿卿出現在門口。她剛要招呼,卻見二哥的眼神突然柔軟下來,連嗓音都刻意放輕了幾分。
卿卿早就跑過來,趴在床邊,看到二叔的傷,立馬心疼的哭了。
秦焰揉了揉她的腦袋,“沒事卿卿,彆哭,叔叔一點都不疼,去樓下玩吧。”
卿卿搖頭,“我要陪著叔叔。”
秦焰也沒再要求,他狀似隨意地問醫生,“包紮需要幫忙嗎?”
“有人搭把手會方便些。”李醫生頭也不抬地回答。
“我來!”秦悅自告奮勇地上前,卻見二哥冷冷掃來一眼,目光徑直越過她望向門口:“那不是有現成的醫生?”
秦悅這才想到蘇葉,連忙小跑過去拉住她:“葉子你來得正好,快來幫忙。”
蘇葉一進門就被濃烈的消毒水味嗆得皺眉。
待看清秦焰背上猙獰的傷口,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秦焰知道她不會心疼,卻故意自作多情,嘴角微微上揚:“彆擔心,小傷。”
誰擔心你了?蘇葉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她隻是覺得這畫麵太傷眼睛罷了。
“你也是醫生?”李醫生看著蘇葉問,得到肯定的回答,他如釋重負,“正好,我清洗傷口,你來消毒。”
“好。”蘇葉利落地戴上手套,拿起鑷子夾起酒精棉球。
當消毒液觸到綻開的皮肉時,她不禁暗自咋舌,沒有麻醉,這人竟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仿佛那血肉模糊的背不是自己的。
秦焰懶洋洋地趴著,眯眼享受蘇葉指尖偶爾擦過肌膚的觸感,消毒擦藥,他一點也不感覺疼。
趁她轉身取紗布時,突然開口:“李醫生,你們醫院最近很忙吧?”
“啊?不忙啊。”李醫生一臉茫然,就算真忙,秦家二少的事也得優先處理。
“不忙?”秦焰尾音危險地上挑。
李醫生突然福至心靈,瞥了眼正在翻找紗布的蘇葉,猛地拍了下腦門:“對對對!急診剛送來個重症患者!我得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