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林喪氣的坐在椅子上,似乎一下子就滄桑了很多。
當初還在蓬萊時,張元敏是他的病人,經常到店裡做針灸,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了。
那時候蘇葉還小,孫靜自從生產過後,身體大不如前,不適合生二胎,但家裡父母香火觀念重,他又是家裡獨子。
父母每天逼著他,要麼讓孫靜再生一個兒子,要麼就離婚。
他那段時間心煩不已,又不敢在妻子麵前表現,所以經常借口店裡忙,很晚才回去。
有時候還會不回去,獨自待在店裡借酒消愁。
那晚,天下著蒙蒙細雨,他喝了幾杯酒,剛想入睡,有人敲門,蘇承林以為是病人,打開門才發現是張元敏。
她說待在家裡煩,想找人聊天,那天他們喝了酒,也談了很多。
最後張元敏目光溫柔似水,突然抱著他說喜歡他,酒精的作用,再加上多日來的煩心,他為了尋找心靈慰藉,一時沒把持住,就有了第一次。
這種事一旦開了頭,後麵就很難收場,張元敏有多次晚上來找他,他也有一段時間一直住店裡。
後來,孫靜帶著蘇葉來看他,蘇承林看著可愛的女兒,和賢惠的妻子,愧疚感撲麵而來。
他決定和張元敏斷了,張元敏見挽留無果,也沒再糾纏,那天和他最後一次算是告彆,她就再也沒來過。
他也回歸了家庭,竭儘全力的做個好父親,好丈夫。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年後,張元敏突然抱個男孩出現在他麵前,說是他的。
讓他和孫靜離婚,他們結婚。
他舍不得她女兒,不同意,再後來,他就給他們母子找了個住處,一直撫養著這個孩子到現在。
他抹了一把臉,神情沮喪,“我也不想啊,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又能怎麼辦?”
蘇承林突然站起來,抓住秦焰的胳膊,“秦焰,我求你,彆讓她們母女知道,我不想讓葉子對我失望,你也不想她難過,對不對?”
秦焰甩開了他的手,嘴角含著冷笑,諷刺的說,“你還想一妻一妾,共享齊人之福呀?”
蘇承林神色一凜,喉結滾動了幾下,卻終究沒能說出話來。
秦焰行事向來雷厲風行,此刻更是單刀直入,“我給你兩個選擇,選擇蘇葉,就和張嘉陽的母親斷絕來往,選擇張嘉陽,就和我嶽母離婚,從此,她們母女我來照顧。”
蘇承林陷入沉默,兩個都是他的骨肉,無論作何抉擇,都注定要辜負另一個。
張嘉陽本就對他積怨已深,總怨他耽誤了母親一生,害自己在單親家庭長大,養成了敏感自卑的性子,如今父子關係才稍見緩和。
“秦焰,”他聲音沙啞,“再給我些時間,我一定妥善處理。”
但凡隻說“給時間”卻不劃定期限的,無非是想拖延罷了。
秦焰忽然輕笑一聲,“我今天來,是看在蘇葉的麵子上給你選擇的機會,不是來聽你推諉的,若你現在不能給我答複,那就按我的方式來處理。”
說完這句話,秦焰起身就往外麵走。
蘇承林猛然一個激靈,喊住了他,懇切的說,“秦焰等一等,這件事我會處理好,我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們母子送出國,跟他母親斷了,你先彆告訴葉子,我會找機會,慢慢向她母女說明,懺悔,請求她們原諒。”
事情早晚會敗露,想到蘇葉日後要為此傷心,秦焰眼底翻湧著暴戾的暗流。
他老婆他一根頭發都舍不得動,日後卻要承受這樣的打擊,光是想象,他就想弄死這個渣男。
出了診所,秦焰沒載蘇承林,獨自開車去了蘇葉家。
車子停在門外,他推開大門走進去,隻見嶽母正在院子裡那個槐樹下坐著乘涼。
秦焰輕輕的走過去,喊了一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