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看著顧沉怒不可遏的臉，笑了。
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嗤笑。
“你的媽媽和妹妹是什麼樣的人？你當真不清楚嗎？這麼多年，都是她們欺負我，我何曾欺負過她們？”
夏薇說話的時候，眼中含著淚水，像是在控訴，又像是在嘲諷。
顧沉有一瞬間的恍惚，可是在看到盛如慧流了一地的鼻血之時，心中那股子煩躁感，再次侵襲而來。
他一把攥住了夏薇的手腕。
力道迅速收緊。
夏薇痛得皺了眉頭：
“你放開我。”
顧沉的聲音冰冷徹骨：
“要我放了你也可以，你現在，立刻，馬上，向我媽媽和妹妹道歉。”
這是顧沉在給夏薇的台階，在他眼裡，媽媽和妹妹再怎麼不對，也是夏薇的婆家人。
一個女人對待婆家人就應該敬著，愛著。
無論任何理由，夏薇竟敢把婆婆打到鼻子出血，顧沉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她。
讓她道個歉，已經是他最低的底線了。
盛如慧惱怒道：
“我要她跪著給我道歉，就像以前一樣，跪著爬到我麵前，否則我絕不原諒！”
顧潔嘴角上揚，得意揚揚道：
“對，我媽說的沒錯，一定要夏薇跪下來道歉，否則，我也不會原諒夏薇。”
兩人囂張的對視一眼，這裡是醫院，可以算是大庭廣眾之下，隻要讓夏薇在這裡跪了。
那麼這一輩子，夏薇都會被她們壓著，一輩子就被想翻身了。
顧沉煩躁的閉上了眼睛，很快睜開，不耐煩的看向夏薇：
“你跪下來給我媽道個歉，我就原諒你。”
空氣突然沉默，燦爛的陽光透過玻璃，找到了夏薇的臉上，她露出一抹苦笑。
好像想起幾年前，剛和顧沉結婚的時候。
盛如慧為了在夏薇麵前立規矩，就是找了個不存在的事冤枉夏薇。
逼著夏薇當著顧家所有親戚的麵下跪道歉。
夏薇自然是不肯跪。
可是，盛如慧在顧沉麵前哭，說是兒媳婦欺負她，不道歉，她就去死。
顧沉沒辦法，逼著夏薇跪下了。
夏薇當時是用顧沉曾在巷子裡救過自己的命，還有她對顧沉的愛，說服自己跪下的。
可是，現在。
一切恩情早就還完了。
一切癡戀也已經結束了。
此刻的夏薇，再也不是那個傻傻的以為自己隻要不斷付出就能感動顧沉的女孩了。
她這一生，不該這樣的。
不該是來這世界走一遭，隻為了承受痛苦和死亡。
這段婚姻和所有顧家的人，都是枷鎖。
隻有衝破枷鎖，才能獲得真正自由和未來！
夏薇抬起頭，看著顧沉笑了笑：
“你想讓我道歉？下輩子吧。我不需要你的原諒，亦如我再也不需要你了。”
我都不要你了，還要你的原諒做什麼？
夏薇隻覺得顧沉特彆的可笑。
以前她愛慕著顧沉，看他高大帥氣的樣子就覺得很養眼。
現在在看到他的臉，隻覺得猙獰和恐怖。
愛意是被時間磨損的嗎？不是的，愛是被辜負真心的人磨損的。
磨到一點不剩，最後隻剩怨懟。
顧沉看著夏薇眼底的厭惡，再無之前的愛意。
頓時，有種說不出來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