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麵色冷峻,指著地上的凳子,沉聲說道:“他想從背後偷襲我!若不是我反應及時,這會兒恐怕已經被他打死了!更過分的是,他居然逼我跟白柔離婚。德貴叔,最好把他弄走,不然下次,我真有可能把他扔到山裡喂狼!”
江德貴無奈地歎了口氣,“小高確實太張狂了,仗著他爹在革委會有點權勢,為所欲為!不過,這次的事恐怕有些麻煩,你得有個心理準備,我先陪他去醫院。”
看著江德貴匆匆離去的背影,江林也離開了隊部,剛出大門,就瞧見孫海龍、石頭等一群年輕小夥火急火燎地跑過來。
“林哥,那個欺負嫂子的渾蛋呢?你可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孫海龍滿臉義憤填膺,仿佛受欺負的是自己一般。
石頭也在一旁附和:“聽說是新來的記分員,不知死活!他人在哪兒,我們幫你教訓他一頓!”
其他人也都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江林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頗為感動,笑著說道:“被我打傷了,估計這會兒正在路邊等馬車去醫院呢。”
孫海龍等人一聽,立刻如疾風般朝著大路方向跑去。
果然,在路口看到兩個人,一個是江德貴,另一個想必就是那記分員了,隻見他手腕纏著布,血跡隱隱滲出。
孫海龍見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心想林哥還真開槍了,他走上前,沒好氣地問道:“喂,你就是新來的記分員吧?”
由於一直沒等到馬車,高世開心急如焚。他打量了一眼孫海龍等人,沒好氣地應道:“是我!”
“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竟敢欺負林哥的媳婦,手腕被槍打傷了吧?”孫海龍來到高世開跟前,上下打量著他,這人長得倒是人模人樣,可惜心思全歪了。
高世開惡狠狠地瞪著孫海龍,“傷我是要付出代價的,那畜生等著坐牢吧!”
“口氣不小,你知道林哥是誰嗎?他殺過狼,宰過土匪……”孫海龍話還沒說完,就被高世開打斷。
高世開臉色一寒,厲聲道:“管他是誰!我爸可是縣革委會的隊長,你們覺得那畜生能有好下場?”
呃,孫海龍聽到這話,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雖說他平日裡沒少打架鬥毆,但對於有權有勢的人家,心裡還是有些忌憚的。
不光是他,其他人聽到高世開的來曆如此之大,原本高漲的氣勢瞬間弱了幾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不過,孫海龍一想到江林跟錢縣長的關係,硬著頭皮說道:“我打聽清楚了,是你先欺負白柔,林哥才教訓你的。你最好彆耍什麼手段,不然,倒黴的可是你自己!”
高世開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處發泄,聽到孫海龍這話,破口大罵:“你算什麼東西?是不是那個渾蛋讓你來當說客的?老子誰的麵子都不給!”
孫海龍也是個有脾氣的人,被對方罵得狗血淋頭,當即怒道:“你又是什麼東西?信不信我抽你?”
石頭等人紛紛在地上尋找趁手的家夥,準備隨時動手。
江德貴臉色一沉,大聲嗬斥道:“你們想乾什麼?趕緊給我滾——”
孫海龍深知不能把事情鬨大,畢竟對方有背景,他一揮手,帶著眾人不甘地離去。
江德貴轉身勸道:“小高同誌,你仔細想想,你占理嗎?要是把事情鬨大,對你沒什麼好處,大林子跟我說了,是你從後麵偷襲他,他是自衛。”
“不管你跟那小子什麼關係,他開槍把我打傷,就得坐牢,你懂不懂!”高世開不但不聽勸,反而警告江德貴彆站錯隊,“一旦站錯隊,這生產隊長的位置可就換人了!”
明著威脅,江德貴心裡不悅,但他強忍著沒說話。
江林回到家,看到白柔在大門口焦急地來回踱步,祁翠娥、趙彩雲、江芬芳等人也都在。
若不是祁翠娥攔著,白柔早就跑去隊部了,她擔心江林跟高世開打起來。
“怎麼解決的?”白柔一見到江林,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江林怕母親擔心,沒敢說實話,隻是含糊道:“在隊長的調解下,我跟他握手言和了,娘,白柔,咱們回家吧……”
話還沒說完,孫海龍帶著一群小夥風風火火地追過來。
“林哥,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那王八羔子目中無人,你那一槍打得還是不夠狠,應該直接打爆他的腦袋!”孫海龍滿臉崇拜地說道。
江林想阻止他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