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翠娥滿心狐疑,首先兒子的英語水平絕不可能如此出色,可眼前的江林卻能翻譯。而且他展現出的卓越能力,以及殺伐果斷的性格,都和記憶中的兒子截然不同。
自從江林昏迷醒來,就仿佛換了一個人,怎能不讓祁翠娥心生疑竇。
更讓她困惑的是,兒子怎麼知道即將恢複高考,還確定在冬季考試!祁翠娥總覺得眼前這個兒子,並非自己親生。但她又有些糾結,若是想確認,得看看江林後背的瘊子。
可萬一江林後背沒有瘊子,證實他真的不是自己的兒子,那又該如何是好?這般想著,她心情愈發沉重,連食欲都消失殆儘。
直到江林和白柔去了後院,祁翠娥依舊呆呆地發著愣。
“娘,你怎麼啦?”江芬芳察覺到母親的異樣,忍不住開口詢問。
祁翠娥回過神來,問道:“芬芳,你覺得你哥和以前相比,有沒有什麼變化?”
“變化可大了!我有時候都懷疑他不是我親哥呢!”江芬芳的話,如同一把利刃,再次刺痛了祁翠娥的心,她的身子不禁微微顫抖。
江綿綿也在一旁說道:“哥哥變得好厲害,我好喜歡現在的哥哥!”
祁翠娥歎了口氣,回屋拿來一張紙,遞給江芬芳,“你看看,這是你哥的筆跡嗎?”
江芬芳看了一眼,搖頭道:“我哥寫字沒這麼好看。”
祁翠娥立刻翻找出江林以前的作業本,仔細對比,發現字跡確實有很大差異。她暗自思忖,一個人的筆跡很難改變,可眼前的江林明明又和自己的兒子長得一模一樣,這實在難以解釋。
想到這兒,她快步走出房間,向後院走去,可快到門口時,她又轉身離開。
“好像有人來了。”正在洗腳的白柔,聽到了動靜。
江林打開房門,沒看到人影,猜測道:“可能是我娘。”
白柔沉默不語,眼神漸漸黯淡下來。她想起自己早逝的親生母親,自幼便缺失母愛的她,後來有了後媽,卻又相處不睦,兩人時常發生矛盾。正因對家庭的厭煩,她才選擇來到江家屯這個偏僻的小地方。
看到祁翠娥對江林關懷備至,她怎能不心生羨慕。
第二天,吃過早餐,白柔還是照舊去上工了。
江林把野豬肉分成幾塊,分彆給親友們送了過去,隨後便前往楊樹村二舅家。
到達地方時,聽到院裡傳來激烈的爭吵聲,為何爭吵,便站在大門口沒有進去。
“你有什麼拉不下臉的?家裡現在一分錢都沒有,糧食也吃光了!找翠娥借點,又不是不還她!”江林聽出,說話的是舅媽杜鵑,語氣中滿是氣憤。
緊接著,二舅祁文忠的聲音響起,“大林子家剛蓋了新房,我住院的時候,他們也花了不少錢。翠娥身體不好,沒法乾活,芬芳和綿綿還小,一家人的生計全靠大林子一個人。
她家從哪兒弄錢?就彆給翠娥添麻煩了!”
杜鵑冷冷地回應道:“那我們吃什麼喝什麼?難道等著餓死嗎?”
“你去找隊長借點。”祁文忠無奈地說道。
“我已經沒臉再找他借了,要去你去!”話音剛落,便傳來猛地關門聲。
江林無奈地搖了搖頭,推門走進院子。
隻見祁文忠坐在院子裡,滿臉愁容,唉聲歎氣。看到江林,他先是一愣,隨即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大林子,你咋有空過來了?”
“過來看看你,昨天打了頭野豬,順便給你送點肉。”江林說著,把自行車停好,從車把上摘下一大塊豬肉,這塊肉至少有十五斤。
祁文忠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說道:“拿這麼多乾啥?”
“才十多斤,不多,吃完了再去我家拿!”江林故意問道:“舅媽不在家嗎?”
還沒等祁文忠回答,“吱呀”一聲,堂屋門開了,杜鵑滿臉笑容地走了出來,“大林子來啦!”
“他來給你送野豬肉的。”祁文忠說道。
杜鵑眼前一亮,連忙接過豬肉,說道:“大林子,你來得正好……”
“彆亂說。”祁文忠生怕妻子開口向江林借錢,急忙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