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和傅潔聽到聲音，站在門口沒有立刻進屋。
張中華坐在炕上，後背靠著牆，輕輕搖了搖頭：“阿輝剛進部隊還不到一年，先彆告訴他，要是哪天我走了，再讓他回來。”
“嫂子癱瘓在床，你當初就不該讓他去參軍！現在可好，你和嫂子都病倒了，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說話女人比張中華小七八歲，是他的親妹妹張淑慧，儘管她自己也有家庭，孩子又多，但即便如此，每天都會過來幫忙。
張中華苦笑著說：“都是命，如果我身體好好的，家裡也不至於這麼困難。”
旁邊躺著一位中年女人，頭發花白，臉龐消瘦得幾乎脫了相，她深深地歎了口氣：“這幾年，多虧了我娘一直照顧我，要是她老人家沒有突然去世……”
“蘭英，都怪我沒本事，讓你跟著我受苦！”張中華歎了口氣，眼神中滿是愧疚，“但願我能撐到阿輝轉業，那孩子孝順，把你交給他，我也就放心了……”
“讓我陪你一起走吧！我不想拖累兒子，再說，我也早就活夠了……”
……
聽到這些，江林心裡一陣難受，沒想到張中華家裡的情況如此艱難。他扭頭看向傅潔，隻見傅潔雙眼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察覺到江林的目光後，她慌張地轉過身，快速抹去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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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默契地朝著屋裡走去。
“所長，江林同誌來看你了！”傅潔喊了一聲。
走進屋裡，江林環顧一圈，真可謂家徒四壁，寒酸至極，他不禁再次疑惑，老張的工資都花到哪裡去了？
“老弟！”張中華看到江林，虛弱地喊了一聲。
江林趕忙提著禮物快步走到炕邊，說道：“老哥，我一直都想來看看你，可實在抽不出時間。”
他把禮品放在桌子上，傅潔前幾天剛來過，此時她站在一旁，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不用破費。”張中華說著，示意妹妹張淑慧給二人搬凳子。
張淑慧見是哥哥的同事來了，十分熱情，很有眼色退到一旁。
“這位是嫂子吧？”江林看向秦蘭英，她瘦得皮包骨頭，四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卻像六七十歲的老人。
張中華點了點頭。
秦蘭英擠出一絲笑容，招呼道：“大兄弟，謝謝你來看老張，家裡實在是太寒酸了，招待不周，還請你多擔待。”
“嫂子，你彆客氣。”江林說著，目光移到張中華身上，“老哥，把你的檢查報告給我看看。”
隨後，他不僅看了病例，還仔細查看了檢查報告，關於胃癌的診斷，是通過胃鏡和活檢得出的結論，但這個年代醫療水平相對落後，檢查儀器的精度不高，很容易出現誤診的情況。
江林觀察著張中華的臉色，輕微腦出血，落下肢體障礙，卻又患上了胃癌，於是問道：“除了在省人民醫院治療，你有沒有去其他醫院？”
張中華搖了搖頭，除了縣人民醫院和省人民醫院，他沒去過彆的醫院。
江林沉思片刻，說道：“你明天去江市人民醫院再進一步檢查一下，去找副院長金至誠。”
“算了吧，再檢查估計也是一樣，治不好了。”張中華早已對自己的病情不抱任何希望。
傅潔在一旁勸道：“我覺得江林說的辦法可行，你不用擔心治療費，我幫你申請。”
“你這是因公患病，理應報銷，回頭我跟魏局長說一聲。”為了讓張中華燃起希望，江林接著說道：“誤診的病例太多了，你這有可能隻是胃潰瘍，彆耽誤了病情，給自己一個機會，明天我給金院長打個電話，讓他派最好的專家給你檢查。”
“你就去吧，說不定隻是虛驚一場呢！”秦蘭英滿眼期待，隻要丈夫不是癌症，她才有活下去的動力和希望。
張中華有些猶豫不決，他實在不想再給組織添麻煩。
江林見狀，進一步說道：“你不用擔心費用問題，就算上級解決不了，我來給你兜底。”
張中華夫婦和傅潔都驚訝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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