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即理!心外無物!致良知!知行合一!
這些振聾發聵的灼見,如醍醐灌頂,令他刹那間豁然開朗!
他仿佛看見一扇通往嶄新天地的大門,在眼前轟然洞開!
數年來的困惑、迷茫、掙紮、苦痛,於此刻煙消雲散!
王守仁隻覺一股前所未有的通透澄明湧上心間,不禁仰天長嘯!
“吾道成矣——!”
嘯聲穿雲裂石,在山穀間久久回蕩,不絕於耳!
朱元璋、馬皇後、唐伯虎等人,雖不儘解趙凡與王守仁間玄奧對答,卻也清晰感知到王守仁身上翻天覆地的劇變!
此刻的王守仁,衣衫依舊簡樸,然雙目炯炯,氣度沉凝,周身散發出一種令人敬畏的聖賢氣象!
他們明白,一位震古爍今的大儒,在這一刻,真正橫空出世了!
王守仁平複激蕩心潮,對著趙凡深深一揖到底!
“先生一言,勝讀十年聖賢書!守仁今日,方知何為大道!”
“先生點撥之恩,守仁沒齒不忘!”
趙凡扶起王守仁,笑道:“先生無需多禮,你我相遇,亦是天數使然。”
“如今先生既已頓悟,便請隨我回京,輔佐聖君,澤被蒼生!”
“大明,正需先生這般的擎天之柱!”
王守仁目光如炬,毅然頷首!
“此正守仁畢生所願,敢不從命!”
他深知,自己的人生,從這一刻起,將掀開驚天動地的全新篇章!
而大明王朝的命運,或許亦將因他而徹底扭轉!
就在王守仁龍場悟道,整裝待發,欲隨趙凡返京之際。
京師之內,劉瑾的篡逆大計,已然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他已勾結京營將領江彬、許泰,網羅大批亡命之徒,預備在朱厚照出宮祭天之日,發動兵變,奪取龍椅!
他更從趙凡處索來大量“神仙水”及秘料,日日飲用,隻覺精力無窮,雄風重振,對自己天命所歸更是堅信不疑!
他萬萬不知,那所謂的“神仙水”,不過是趙凡以烈酒、虎狼之藥勾兌的催命符,久飲之下,隻會掏空他的軀殼,令他狂躁失智!
他更不知,他倚為長城的江彬、許泰,早已被趙凡策反!他招募的所謂“死士”,其中遍布錦衣衛的眼線!
他煞費苦心籌備的新式火器,不過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樣子貨,不堪一擊!
一張無形的天羅地網,已然悄無聲息地向他當頭罩下!
祭天之日,轉瞬即至!
朱厚照依循祖製,率文武百官,浩浩蕩蕩前往京郊天壇,舉行祭天大典。
劉瑾則以拱衛宮城為名,坐鎮京中,伺機發動雷霆一擊!
他已調集心腹兵馬,死死控製住紫禁城各處要津,更在朱厚照回鑾的必經之路上布下重重殺機,隻待一聲令下,便要將那年輕天子碎屍萬段!
“哈哈哈!朱厚照小兒,你的死期到了!”
劉瑾立於奉天殿丹陛之上,張開雙臂,仿佛已將整個天下擁入懷中!
“這大明萬裡江山,從今日起,便要改姓劉了!”
他身邊的爪牙心腹,紛紛叩首道賀,山呼“新皇萬歲萬萬歲”!
劉瑾誌得意滿,隻覺自己已然登臨人生之巔,俯瞰眾生!
但是,他並未察覺,其身後,江彬與許泰二人,已交換了一個殺機畢露的眼神!
潛伏於宮門各處的所謂劉瑾死士,亦已悄然緊握兵刃,靜待最終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