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琢磨著其中道理,感到有些難以想象。
“先生所說的汽油,是特製的油料,和丹藥相仿,蘊含特殊氣息?”
“這樣複雜的機械,工藝必然精細得少有同類,應該做起來極難。”
“驅動這般重物的器械,無論工藝還是材料,在先生形容的後世應當也算難得。”
“普通人家可能連見都見不到。”
在他看來,這樣能推動鋼鐵巨物的機械,其珍貴程度遠勝於宮中任何器物。
趙凡聽他這番話,嘴角顯出一抹無奈的笑。
“王先生,你說得既有道理,也有不到位的地方。”
“能造出這樣的機器,確實集合了許多代工匠的智慧。”
“但你說它稀罕,那就不對了。”
“其實在我那個時代,燒汽油的車輛極其常見。”
“數量甚至多過大明所有的馬甚至馬車。”
“不是稀世珍寶,恰恰相反,太多反而帶來不少麻煩。”
一旁唐伯虎聽了,睜大了眼。他雖見過現代社會,但這類瑣事沒怎麼留意過。
“趙兄,這話是真的嗎?比馬車還要多?”
“那豈不是隻要想,誰都可以坐上這種車,不用騎馬趕路。”
王守仁也覺得難以置信,大腦還在拚湊那個時代的畫麵。
“先生這樣說,那滿街都是這種車輛,看起來夜以繼日都在奔走。”
“既然如此,先生說他們也受車輛帶來的困擾,是怎樣的情況?”
趙凡長歎一聲。
“王先生不知道,正是因為這種鐵車太多,多到一條路上都跑不開了。”
“於是就有了堵車這個說法,成千上萬的鐵車堵在路上,動都動不了,一堵就是好幾個時辰。”
“為了解決這情況,官府甚至不得不搞出限號的法子。”
“就是按照車牌最後的號碼,限製某些車在特定的日子上路。”
朱樉在旁邊插了一句,很有同感。
“妹夫說的沒錯,那堵車的滋味,可比在戰場上被包圍了還難受。”
“一眼看不到頭,全是鐵家夥,想走走不了,想退退不了。”
朱橚也連連點頭。
“還有那停車,更是難得很,有時候找個停車位,比趕路花的時間還長。”
王守仁聽著這些從沒聽過的詞,堵車,限號,停車難。
他努力在腦海裡勾畫那個場景,隻覺得自己對世界的理解徹底又翻了一遍。
一個因為交通方便反而讓人覺得出門不便的年代,既繁華也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真是讓人難以置信,真是難以置信。”
王守仁輕聲自語,越發感到內心被好奇和憧憬填滿。
“先生,咱們什麼時候啟程?我已經急著要親眼看看未來到底是什麼光景了。”
趙凡微微一笑,拉開車門。
“王道長,唐解元,兩位王叔,三位夫人,各位都請上車。”
“現在大家可以體會一下以前沒有過的速度。”
眾人都依次坐進皮卡寬大的後座,朱元璋和馬皇後也很新鮮地進了車。
這樣的大鐵皮車,對他們還是頭一回。
趙凡擰鑰匙發動車子,低低的一聲,皮卡平穩駛出宮門。
京城沿路景色在窗外露一下就消失,眨眼工夫人到了城外。
王守仁和唐伯虎貼近車窗,兩眼不眨觀察兩側。
兩人發現,這鐵車比馬車更穩妥,跑起來一點也不比快馬慢。
很快,車開到空曠的山林,四周冷清,這是趙凡特彆挑的地方,沒什麼人往來。
趙凡停好車,掏出手機操作。
一道淺光過去,皮卡和所有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家清醒過來時,已經身在一片從未去過的林地。
周圍滿是樹木灌叢,伴有鳥叫,但和大明的山野也沒太大分彆。
隻是混雜在空氣裡的,卻是乾淨清新的味道,沒有啥泥土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