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聽了，連忙揉了揉眼睛，再次抬頭看向那團煙霧中的人臉。
這一次，他看得更清楚了些。
那張臉，那特彆的下巴，那威嚴的氣勢。
“像好像太祖高皇帝畫像上的樣子”
“尤其是那個那個鞋拔子臉”
朱翊鈞一下說出來了，說完才意識到說錯話，嚇得趕緊捂住嘴。
煙霧中的朱元璋聽了，更火了。
“你小子才鞋拔子臉，你全家都鞋拔子臉。”
朱翊鈞嚇了一跳，連忙使勁磕頭。
“孫兒不敢，孫兒不敢。太祖爺爺息怒。”
“孫兒也是鞋拔子臉，我們老朱家，一脈相承，都都長這樣。”
朱元璋被他這話氣得說不出話，覺得氣得不行。
這重重重孫子，看著傻乎乎的，氣起人來倒是一套一套的。
他深吸一口氣，忍著火。
“行了，彆磕了，再磕我隔著幾百年都能被你磕出腦震蕩。”
“你小子給我聽好了，我過幾天要回你這萬曆朝一趟，找點東西。”
“你給我準備好接駕，要是出了什麼問題，看我怎麼收拾你。”
朱翊鈞聽得沒太明白。
太祖爺爺要回來？找東西？
“太祖爺爺，您老人家真的是太祖爺爺？”
“您不是已經成仙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還有，您說要找東西，找什麼東西？是ufo嗎？”
他也是有點亂說話，把最近聽到的新詞都用上了。
朱元璋被他問得有點煩了。
“哪來那麼多廢話。我說是就是。”
“至於ufo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要找那天上飛的破房頂。”
“你小子要是敢懷疑我的身份，我現在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太祖爺的家法。”
朱元璋說著，就開始數落朱翊鈞這些年的荒唐事。
“你小子登基的時候，張居正給你打下多好的底子，國庫充足，天下太平。”
“結果張居正一死，你馬上翻臉不認人，抄家奪爵，差點把人氣得活過來。”
“還有你那不上朝的毛病，幾十年都一樣，把國家大事當兒戲，滿朝文武都快不認識你長什麼樣了。”
“薩爾滸之戰打成那樣，損失兵馬，浪費錢糧，你小子還有臉在宮裡煉丹？”
“我要是還活著，非把你吊起來打三百鞭子。”
朱元璋越說越氣，把朱翊鈞罵得非常慘。
朱翊鈞聽著這些話，直流冷汗，道袍都濕了。
這些事情，有些是朝廷裡的秘密，有些是他私下的錯事，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這麼清楚。
這下他確定了，真的是太祖爺爺顯靈了。
他顫抖著從懷裡掏出一卷畫軸，小心地展開。
畫軸上，正是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的畫像。
他將畫軸舉到眼前，和煙霧中的那張臉仔細對比。
雖然畫的是側臉，但那神韻，那輪廓，尤其是那特彆的下巴。
簡直一模一樣。
噗通一聲，朱翊鈞又跪下了，這次是五體投地。
“孫兒朱翊鈞，叩見太祖高皇帝。”
“太祖爺爺聖明，孫兒知錯了。孫兒罪該萬死。”
他哭得滿臉淚水，說話都帶著哭腔，好像受了很大委屈。
煙霧裡的朱元璋看著，心裡有些無奈，也帶了幾分好笑。
這小子，終歸還是能聽進去點話。
“行了，看你還知道認錯，這次就先這樣。”
“我的話你記清楚，過幾天我會親自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