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染根本沒有料到他會說這樣的話,有些尷尬。
不過很快她就恢複到自然。
“我長得好看,又有份體麵的工作,而且我脾氣好,廚藝也好,即使二婚,也有的是男人前赴後繼!厲律哪來的底氣說出我投懷送抱這樣的話!”沈時染笑容明媚地望著他,那雙大眼睛亮像是會說話似的。
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厲行舟半眯著眸子看女人的臉,微微勾起唇角,“說話中氣十足,看來沈小姐的確沒病。”
男人說話的時候,噴薄而出的熱氣在臉頰處,一片滾燙。
沈時染這才猛地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竟然近到呼吸可聞的地步。
她趕緊動了動身體,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結果她的動作太大,身體突然前傾,唇瓣抵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唔……”
一股淡淡的煙香味兒鑽入鼻端。
沈時染愣了有那麼幾秒才反應過來,急急地開口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
剛剛男人還說她故意投懷送抱,現在她更是渾身都是嘴也說不清了。
“嗯,我知道。”厲行舟回答得一本一正經,“這次是我故意的,咱們一人一次算是扯平了。”
沈時染……
聽了這話,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男人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在說她是故意的。
還假惺惺地說他是故意的。
厲行舟給她扣好安全帶,直起身,黑眸掃過女人的臉,完美的唇角微微上揚,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好。
關上車門,厲行舟才繞過車頭坐進了駕駛室。
“生病了怎麼不請假?帶病堅持工作萬一讓病情加重,誰照顧你?”厲行舟邊係安全帶邊說,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嚴肅,“連自己的身體都不愛惜的人,指望誰來愛你!”
沈時染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
這男人一本正經訓人的樣子還挺嚇人的。
她都被他給嚇到了。
“沈時染,你之前告訴我說,你是胃癌晚期,是嗎?”男人嚴肅的樣子讓沈時染緊張地捏緊了拳頭,“是的,我胃癌晚期,快死了!”
奇怪的是,將自己胃癌晚期這一沉重事實向他傾訴,竟莫名讓她心頭卸下了一份重負,仿佛那難以言喻的苦楚,在分享的瞬間得到了一絲慰藉。
“我剛好認識一個從國外回來的頂尖醫生,現在情況緊急,不容耽誤,我帶你立刻過去讓他給你做個全麵而細致的檢查。每一步都至關重要,我們必須爭分奪秒,等到檢查結果出來再精準確定治療方案,去嗎?”厲行舟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側過臉看著沈時染,黑眸幽深如夜空,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卻又在其中隱約閃爍著不為人知的焦慮與關切,讓人看不清裡麵複雜的情緒交織。
沈時染在這雙深邃眼眸的注視下,恍惚間看到了自己倒映其中的身影——臉顯得格外憔悴,眼神黯淡無光。
發絲不經意間垂落在額前,幾縷碎發隨風輕輕搖曳,更添了幾分落魄與頹廢的氣息。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隻剩下他們兩人之間緊繃而微妙的氛圍在無聲地蔓延。
厲行舟見狀,眉頭不自覺地緊鎖。
“沈時染,你還這麼年輕,還沒看遍這世間的風景,怎麼甘心就這樣離開呢!”厲行舟抬起手,修長乾淨的手指落在沈時染的額頭上,輕輕地拂去垂落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