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和阿德娜仍留在阿基坦山脈,以防不測。
霧月王國或許會發動戰爭。
也有可能有精靈遊俠會為了給同胞複仇,而跨越邊境挑起戰事。
阿德娜對此感到抱歉。
因為讓尤金又一次卷入了精靈的紛爭之中。
“最近總是接連發生異變啊。本該將全部警惕集中在薩泊娜身上,如今卻連暴虐魔王和霧月王國也接連攪局究竟怎麼了?”
這真的隻是巧合嗎?
麵對接踵而至的異變,阿德娜心中疑惑不已。
這些正在發生的異變,無一不是無法輕視的大事。
為何偏偏是現在?為何偏偏是這些事?
雖然羞於啟齒,但阿德娜其實一直希望能和尤金有更像戀人的相處方式,建立起穩固的關係。因此她對那些破壞她心願的敵人,頗有幾分怨念。
“咳、咳!”
臉頰陡然發燙。
阿德娜強作鎮定地清了清嗓子,平複自己急促跳動的心緒。
“尤金。”
望著不斷凝視著東方,霧月王國所在之地的尤金背影,阿德娜走了過來。
從他的神情中,她察覺到了不安。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拉近與他的距離。
聽說那些來到精靈之國的異世人中,有很多人因思鄉而罹患鄉愁。
他,或許也一樣吧。
“我一直都知道,霧月王國把包括精靈在內的大量異種族,當作工具一樣買賣成奴隸。”
但尤金低語中透出的,卻並非那份“鄉愁”。
阿德娜輕輕歎了口氣。
他顯然是在介意那些奴隸販子說過的話。阿德娜回應說,那些不過是歪理邪說,惡徒的胡言亂語罷了。
“或許在不少人類和精靈眼中,我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吧。
雖然我並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但當初在戰場上被你抓住的時候我卻忍不住動搖和猶豫了。
我會哀歎他們的命運,卻什麼都沒有做。我曾忍不住想,也許這就是報應吧,或許就這麼被抓住也不錯。
畢竟,明知那些異種奴隸被當作貨物交易,我卻選擇了旁觀。”
這份源自現代社會的道德感讓尤金話語中帶上了幾分自嘲,可阿德娜猛地怒目而視,緊緊抓住了他的肩膀。
她仿佛揪住衣領般把他往自己這邊拉了過來,兩人的鼻尖幾乎貼在一起。阿德娜的雙眼燃燒著怒火,怒斥道
“尤金!尤金·索托斯!你絕不是一個偽君子,這些事情也絕不是你的錯!我們精靈中也不會有任何一人把你當作偽君子!若真有那種忘恩負義之人,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他!所以,尤金,求你彆再貶低自己了。”
我所愛的男人,
我所仰望的英雄,
絕不是偽君子。
若他真的隻是偽君子,又怎會為了拯救精靈之國的子民,去挑戰魔王?她仍記得他與薩泊娜血戰的模樣。正因為如此,當尤金說自己是偽君子時,阿德娜才會感到無法遏製的憤怒。
“啊、呃”
沒想到阿德娜會如此激烈地反應,尤金一時有些手忙腳亂。
“那個有點太近了。”
“嗚哇!”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要吻上了。
看到尤金黑眸中開始浮現出的異色,阿德娜驚慌地迅速拉開距離。
“抱、抱歉可你剛才說的太不像話了嘛!”
阿德娜雙頰緋紅,滿臉羞澀地低下頭。尤金則忍不住笑了出來。
“阿德娜果然像個大姐姐一樣呢。”
除了被奴隸獵人綁架後幸存歸來的精靈遊俠外,似乎並未有其他損失。
阿德娜加強了邊境的警戒。
霧月王國此時正為鎮壓全國範圍的叛亂,陷入內戰狀態,因此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雖說王**不太可能強行越境進犯,但阿德娜曾懷疑霧月王國可能涉入其中。
雖然接連不斷的叛亂使得霧月王國幾乎不可能將矛頭指向格拉納達精靈之國。
“總覺得有種不安的感覺揮之不去。”
阿德娜雙臂抱在胸前,手指輕輕敲著另一隻手臂,臉上浮現出凝重的神色。
若說巴裡特昂與其他騎士長是活躍在魔王軍前線,那麼阿德娜則是在與霧月王國的戰線上大放異彩的存在。她曾在與王國的戰爭中屢次取勝,甚至俘虜了王國七劍之一,其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前輩,我已經巡視了周邊,暫未發現異常。”
“辛苦了,莉安娜。”
阿基坦山脈是精靈遊俠的領域,人類要想在在這片森林中任意妄為,簡直是天方夜譚。
至少曾經她們是這樣認為的。
但此次事件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
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奴隸獵人竟然成功綁架了遊俠。雖說因對抗魔王軍而撤走了不少兵力,可遊俠在阿基坦山脈中被人類擄走,依舊讓人難以接受。
“難道那些奴隸獵人掌握了某種詭異的咒術?”
“我也在擔心這一點。”
名為卡爾巴哈的人類男子始終閉口不言。
因此他被壓往了馬赫裡特。
雖說有意將其公開處刑,但更重要的是動用影族的能力,來開啟他腦海中封存的記憶,獲取機密。
他很可能知道些什麼。與被莉安娜所殺的其他人類不同,那名男子似乎知曉更多內情。
“這邊的邊境雖然也不安穩,但最大的變數還是那邊的薩泊娜啊。據說她遭到部下背叛,如今陷入絕境但薩泊娜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倒下。”
阿德娜依然未曾放鬆警惕。
在親眼確認她的屍體之前,
在看到那具鮮血淋漓、頭顱被斬下的魔王屍體之前,絕不能掉以輕心。
“薩泊娜在尤金的一擊下失去了不死之身。但魔王最強大的武器是臻於極致的劍術。隻要她的雙手還能揮動劍柄就不能否認她卷土重來的可能。”
正在阿德娜憂慮薩泊娜是否會卷土重來時,忽然想起了還有話對莉安娜說,便轉頭看向她。
“莉安娜騎士長。”
“在,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