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洛斯菲爾德家的騎士們潛伏於城中,靜待後續車隊的到來。
就這樣,一天過去了。
一名腰懸雙劍的男子,與身形修長、戴著兜帽的女性一同踏入了這座城市。
用尋常手段,想要追上那輛在前方飛馳的馬車是不可能的。
馬車的方向,是月都。
無法得知那輛馬車具體行經路線的德魯因,隻能選擇儘快抵達他推測的最終目的地。
“呃啊!”
如同貨物一般被夾在德魯因肋下移動的諾麗,被全身壓迫而來的強大衝擊力逼得咬緊牙關。
她正在親身體驗神之權能,那唯有“神選者”才能被允許觸碰的力量。
每當德魯因踏地奔行時,周遭的景物便如急流般飛快掠過。
那是無法用言語解釋的異象。
該說是將時間一把扯前了吧?
眨眼之間,景物便如流水般倒退,腳步聲亦愈加迅捷。
“這人類的眼睛!”
如一袋米般掛在他身側的諾麗清楚的看見,德魯因漆黑雙瞳中纏繞著奇異的紋路。
村中的長老曾說過。
被賜予神之權能的異界者,其身上某處必會刻有標記,象征著他們來自異界的存在。
每當發揮力量,那標記便會如烈焰般明亮鮮明。
“嘔、我要吐了!”
諾麗猛地舉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從那鐵青的臉色看,她顯然感到了胃中翻湧的惡心。
德魯因罵了一句
“媽的!就不能從下邊拉,非得從上邊吐!”
他暫時停下了腳步。
連權能也一並中止,德魯因給了諾麗一個能吐乾淨的空檔。
“嘖,連位置都摸不準,大海撈針一樣早知道就留一個活口了!”
麻煩事一件接一件。
德魯因瞥了眼正彎腰嘔吐的諾麗背影,眉頭深深皺起。
再忍一忍吧。
畢竟這是為了能解鎖那精靈美人的貞操。
而且要是運氣夠好,說不定還能跟精靈母女一起來頓香噴噴的“蓋飯”,為了那一刻,德魯因決定再多忍一會兒。
“喂。”
“什、什麼?”
剛用水漱完口的諾麗抬起頭,回應了德魯因的話。
“你媽現在確切在哪兒,你也不知道吧?”
“那、那個”
“你們母女之間沒有什麼彼此定位的方法嗎?要是有的話,咱們也能省點事。總不能真在王都整個翻過來找,像在沙灘上撿針似的。”
他們的目標,是王都。
而買下精靈的,是卡特琳娜王女。
德魯因想弄清楚,卡特琳娜為何會如此執著於收購精靈奴隸。真的隻是出於性趣?
不,他隱約覺得不是那麼簡單。
雖然並無實證,連線索都沒有,不過他對自己的直覺向來信任。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跟整個王國正麵對抗。要是真對王女動手,王國的狗絕對會從四麵八方湧上來。”
他還加了一句,聲稱自己最多隻應付過五個女人。
是德魯因主動透露了諾麗絕不想知道的信息。
“這都追了一整天了,權能也一直開著,照理說早該追上才對搞不好,我們已經錯過那輛馬車了。路上的馬車可不止一兩輛。”
稍稍值得安慰的是,德魯因尚未見到像運送諾麗那輛一樣,周圍布滿數十名雇傭兵護衛的馬車。
也許就在前方?
不,不能下定論,通往霧月王國首都的路可不止一條。
“真希望她們能先發個信號什麼的”
“信號?”
德魯因捕捉到了諾麗喃喃低語。
“我們從小就學會了如何向遠方的族人傳遞信號。比如釋放魔力,或者讓契約之靈在空中盤旋之類畢竟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被人類擄走。”
為了防止被人類擄走時孤立無援,精靈創造了傳遞自身位置的方式。
留下痕跡。
或是擴散痕跡。
長期被人類蹂躪的精靈族,早已獨自磨煉出了自己的生存方式。
“就算如此,現在也隻是悶頭亂找。”
德魯因聳了聳肩。
看得出他對此並未抱太大希望。
隻是砸了咂嘴,低聲道“真的要直接突襲王宮嗎”
“如果母親就在附近的話,她的契約之靈應該會徘徊在那一帶。畢竟最能敏銳感知召喚師危機的,就是那些精靈們。”
“契約之靈啊”
聽了諾麗的話,德魯因點點頭,環顧四周。
仍舊像是摸不著頭緒。
但如果這就是唯一的辦法,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德魯因再次發動了權能,著手搜索周邊。而諾麗也開始放出自己契約的精靈,希望它們能在更遠的地方發現母親留下的痕跡。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四處搜尋,心中暗自祈禱她就在附近。
終於,
是諾麗先發現了線索。
在精靈搜索範圍的邊緣,某座城市之中,她發現了一個正在空中打轉、如同走失小狗般的風之精靈。那正是她母親的契約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