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阿姆斯特丹,陽光透亮。
運河水泛著金光,空氣中漂浮著鬆弛與生活的味道。行人穿梭,遊客拍照,一切都像是寧靜和諧的明信片。
但範海辛知道,這樣的和諧從來都是脆弱的。
“這熱狗,鹽放太多了。”範海辛咬了一口,皺眉。
“你選的。”迪盧克坐在長椅另一側,拿著自己的熱狗,咬得安靜而規矩。
兩人一前一後巡邏了整上午,鎮壓了一起非法賭博窩點,救出一批被迫工作的少年。阿姆斯特丹表麵光鮮,背後卻藏著大量腐爛的枝節,而他們的任務,就是一刀一刀地剪去這些病枝。
就在兩人坐在一座橋邊小廣場上享受短暫的午休時,遠處一隻鴿子突然發出刺耳叫聲,撲棱飛上空中。隨即,一股肉眼難見的能量波動在空氣中輕輕蕩開。
範海辛抬頭,神情一緊:“你感覺到了?”
“屋頂。”迪盧克站起身,目光投向前方一棟五層老樓的頂部。
此時此刻,樓頂。
一位中年男子正把洗好的床單甩上鐵絲,準備晾曬。他住在這棟老樓頂層,樓頂是住戶共有的簡易陽台。陽光強烈,白布在風中飄動,空氣中有洗衣粉的清香。
他沒注意到,不遠處,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蹲伏在水箱後。
那是一張蒼白而英俊的臉,眼神血紅,獠牙半露。
他叫鮑德溫·範登多佩爾,十六世紀吸血鬼貴族,早已在教會記錄中被列為“已消滅的存在”。
但他沒死。他沉眠、蟄伏、研究,花了整整三百年,隻為克服陽光的詛咒。
今天,他成功了。
在他身上,一件灰黑色的古老長袍如同活物一樣蠕動,那是他親手縫製的“暮陽鬥篷”,用上了十幾種異界材料,令他可以在陽光下短時間行動,代價是能量耗損巨大。
但他已經忍不住。
他太餓了。
“對不起了,陌生人。”他喃喃。
下一秒,他如同一道影子衝出,撲向那名正晾衣的男子。男子隻聽到身後一陣風響,還未來得及回頭,脖子就被一隻蒼白手掌猛地抓住,整個人被扯進了水箱背後的陰影裡。
他剛想尖叫,獠牙已刺入頸動脈。
“啊——!”
“聽到了。”迪盧克一瞬間拔出大劍。
範海辛已經起身奔跑,耳麥裡迅速調動空中偵測:“請求局部高空無人機圖像,鎖定屋頂。”
天庭警察荷蘭分局空中中控回應:“坐標確認,五層建築樓頂,有一級惡靈能量波動,屬吸血型。”
迪盧克率先躍上旁邊樓台,腳尖一點,直接躍向那棟老樓。範海辛則繞過人群,從一旁爬樓梯迅速登頂。
樓頂。
陽光照耀下,鮑德溫麵色略顯痛苦,但眼神依舊狂熱。他正舔去唇邊血跡,臉上浮現出一種渴望滿足後的亢奮。
受害者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尚未斷氣,卻命懸一線。
“你不該出來的。”一個聲音冷冷地響起。
鮑德溫猛地轉身,看見一個紅發青年已站在陽光正中,烈焰般的眼神盯著他。
迪盧克緩緩舉起大劍,烈焰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