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成走了進來。
他的眼睛布滿血絲,明顯是一夜未眠,臉上的胡茬也顯示他很是疲憊。
&34;醒了?&34;李子成問道,聲音溫柔中帶著疲憊,他努力勾起嘴角,想做出一個安慰的微笑,卻顯得比哭還難看。
&34;我這是在哪?&34;李允真虛弱地問,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認不出來。
&34;三星首爾醫院。&34;李子成走到床邊,輕輕坐下,眼神中滿是關切。
&34;這看著不像醫院啊。&34;她環顧四周,困惑不解,房間氛圍太像是私宅。
&34;這是20樓的vip病房,沒關係的人進不來。&34;李子成解釋道,嘴角勉強勾起一絲安慰的笑容,&34;這裡隱私保護很到位&34;。
&34;你怎麼在這,丁青呢?&34;提起丁青,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她心頭。她還記得那晚的混亂之前,丁青就已經受了很重的傷。
李子成歎了口氣,眼神黯淡,像是一盞即將熄滅的燈:&34;他在重症監護室,每天隻有半小時探望時間。下午再去看他。&34;他的聲音低沉,透露著無力感和擔憂。
房間陷入沉默,空氣仿佛凝固了,氛圍很是沉重。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射入房間,在地上形成一道金色的線,像是將這個空間一分為二——生與死。
李子成率先打破沉默:&34;你傷得不嚴重,都是些外傷。最嚴重的是左腿半月板,醫生說至少一個月才能走路,想完全恢複,大概要半年時間。&34;他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著,像是在安慰李允真。
李允真聽完沒覺得有什麼,骨頭沒斷就不算大事,以前受傷也是家常便飯。相比之下,這點傷算不了什麼。
&34;有吃的嗎?好餓啊。&34;她努力讓語氣輕鬆一些,試圖驅散房間裡沉重的氛圍。
李子成按下床頭的按鈕,溫和地說:&34;這裡有24小時看護,你想吃什麼,告訴她就行了。&34;他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似乎李允真的堅強給了他一些安慰。
不久後,李允真一邊喝著溫熱的粥,一邊與李子成斷斷續續地聊著。
李子成不是個話多的人,李允真也是個奇怪的人,麵對男生就像個i人,麵對女生又變成了e人。
李子成向她講述了昨晚後續發生的事情,以及他的未來計劃,她安靜地聽著,眼神卻時不時地飄向窗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三點,李子成準備去監護室看望丁青。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像是在掩蓋著他內心的不安。
&34;我也去。&34;李允真淡淡地說。
她已經做好了麵對最壞結果的準備,無論生與死,她都想看看這個人。
李子成皺眉道:&34;昨晚我特意讓人分開送你們來醫院,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你與昨晚的事有關。&34;他的聲音中帶著擔憂,他不想讓李允真卷入更多的麻煩中。
李允真滿不在乎地說:&34;除了你和醫生,沒人會知道我去過,沒什麼好擔心的。&34;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倔強,
李子成找了個輪椅,默默地推著李允真來到重症監護室。整個過程中,兩人都沉默不語,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醫院的走廊長得像是沒有儘頭,每一步都讓他們更接近那個可能改變一切的時刻。
站在床前,他們看到丁青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滿管子,帶著呼吸機,模樣十分淒慘。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曾經健壯的身體此刻卻如此脆弱。
他們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注視著,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愧疚、悲傷、無力感,還有一絲微弱的希望。
床上的丁青仿佛感應到了什麼,睫毛輕輕顫動,慢慢蘇醒過來。
他緩緩睜開眼,全身疼痛不已,腦袋昏沉得像灌了鉛。
陽光刺得他眼睛發痛,他眨了眨眼,試圖適應光線。
李允真和李子成立刻上前,丁青看到二人,嘴角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那笑容中包含太多——欣慰、釋然、甚至還有一絲調皮。
他艱難地抬起右手,摘掉氧氣麵罩,那動作仿佛耗儘了他全部的力氣。
&34;西八,疼死我了,怎麼哪都在疼。&34;他的聲音輕如蚊呐,卻依然帶著他一貫的輕佻。
那是丁青的風格,即使麵對死亡,也不願示弱。
李子成看著丁青的慘狀,眼裡湧出淚水,眼眶通紅,表情僵硬得不自然。
他從來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情感的人,此刻卻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他這個最好的兄弟,如今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