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正好是中午,張凡和蘇婉玉一邊吃午飯,一邊閒聊著在清風觀的事兒。
蘇婉玉訂了下午兩點的高鐵票,吃過午飯後,兩人退房去了車站,順道買了一些小零食和水果在路上吃,
抵達站台時,正好是一點多了,過完安檢就上車,高鐵準點出發。
這一路上,蘇婉玉靠在張凡懷裡,擺弄著平板,忙著工作的事兒。
出來好幾天了,研究院裡又來了新活兒,是考古隊挖出一批古籍,找研究院做修複和破譯。
蘇婉玉不僅精通古文獻,同時還是古文字專家,以及文物修複專家、鑒定專家等等,這會兒在忙的是一份竹簡。
張凡也看著這竹簡,文字是先秦時期的楚國文字,但竹簡有殘缺,再加上一些文字,張凡也不認識,隻能大致看出內容,是記載了一場春耕祭祀,祈求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他學習龍文的時候,順帶就把後世文字的演變也學了,但文字的種類太多,他沒有全部都學,隻學了主脈的變化。
不過天朝文明是一脈相承,隻要學了主脈,其他支脈也能看懂個大概。
“學弟,這篇文獻記載的祭祀,好像沒有主祭的神靈,是不是我看錯了。”蘇婉玉詢問著,她知道張凡精通古文字,能看懂這竹簡。
“應該沒有看錯,確實是沒有記載主祭的神靈。”
張凡也沒看出這是祭祀的哪位神靈,不過他語氣一轉,說道:“這篇記載的文風,偏向於描述祭禮的莊嚴隆重,卻沒有明確主祭的神靈,以此推測,應該是東皇太一。”
聽到這話,蘇婉玉立刻就反應過來,對的,應該就是東皇太一。
東皇太一是楚國信奉的至高神,屈原記載的《九歌、東皇篇》,也隻寫了祭禮的莊嚴隆重。
並且東皇太一象征太陽,有“春神”的神職,所以春耕也祭祀東皇太一。
“祭祀東皇太一,為什麼不明確主祭的神名?”
蘇婉玉心裡有些好奇,按照學術界的解讀,這是對東皇太一的虔誠和敬畏,但她想聽聽張凡是怎麼解讀。
張凡說道:“東皇太一是源於昊天上帝的一個形象,昊天上帝是大道顯化,其本身是沒有法相。”
“祭祀之時,如果有了法相,心念想著法相,也就指向了這個法相,但大道沒有法相,祭祀就不能指向大道。”
“神名與法相,通常是聯係在一起,因為提到一個名字,自然就會想到與之對應的形象。”
“所以在祭禮中,不直接言明祭祀的神靈是誰,也是同樣的道理,目的是讓祭祀指向大道。”
“我設香壇供奉昊天,但香壇上沒有神像和牌位,也是這個道理。”
“原來是這樣啊。”
蘇婉玉若有所悟,原來祭祀還有這麼多的學問。
知道了祭祀的神靈是誰,解讀工作也就輕鬆了很多,蘇婉玉繼續忙著。
解讀文獻不隻是單純的翻譯,還需要有理有據的論證,知道了是祭祀東皇太一,查找與之相關的文獻進行論證,自然就變輕鬆了。
張凡閉目養神,修練內丹。
不知不覺到了傍晚,夕陽西下,漸漸入夜,夜空下起了小雨。
約莫十點的樣子,高鐵抵達京海,從車站出來,雨越下越大了,兩人打車回家。
回到家時,快到十一點了,兩人一進門,張凡嘿嘿一笑,抱起蘇婉玉就往浴室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