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摜進了萬花筒裡。
五彩斑斕的光暈在他眼前瘋狂旋轉,耳邊充斥著尖銳的呼嘯聲,仿佛有無數冤魂在他耳邊嘶吼。
胃裡翻江倒海,一種比暈車更強烈百倍的惡心感讓他幾乎要吐出來。
他本能地揮舞著手臂,想要抓住什麼,在一片混沌中,他指尖觸碰到了一片冰涼粗糙的東西。
他死死地攥住,這才感覺下墜的勢頭略微減緩。
那東西入手的感覺像是某種古老的皮革,帶著一絲詭異的粘膩。
待到周圍的光線稍稍穩定,常青才看清,他手中攥著的,竟是半張殘破的血書!
那血跡早已乾涸,呈現出一種令人作嘔的暗褐色,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一些他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像某種遠古的咒語,散發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氣息。
就在這時,一股灼熱的刺痛突然從他的左臂傳來,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他的皮肉裡鑽出來一樣。
他低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他看到自己的左臂上,竟然開始蔓延出一片青銅色的紋路,那紋路如同活物一般,不斷地蠕動、生長,迅速覆蓋了他的整條手臂。
“啊!”常青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他感覺自己的左臂仿佛已經不再屬於自己,而是變成了某種冰冷堅硬的金屬。
“彆怕……”一個虛弱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常青猛地轉頭,看到林墨正漂浮在他身旁,臉色蒼白如紙。
她伸出右手,輕輕地撫摸著常青的青銅手臂,
“這是……怎麼回事?”常青的聲音顫抖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不受控製了。
林墨的青銅手臂閃爍著幽幽的光芒,與常青的手臂交相輝映,仿佛兩者之間有著某種神秘的聯係。
“爺爺說……這血書……是叛逃祭司的懺悔錄!”
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林墨的話。
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踉蹌著走了出來,正是之前身受重傷的風衣女子。
她捂著胸口,不斷地咳出鮮血,每咳一聲,她的身體就顫抖一下,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咳咳……我是……最後的守墓人……”風衣女子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血契……本該封印惡念……卻被叛徒……改造成……容器……輪回……”說完,她又咳出一口鮮血,其中竟然夾雜著幾塊細小的青銅碎片。
常青和林墨都驚呆了,他們完全不明白風衣女子話裡的意思。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裂縫深處傳來:“爺爺……爺爺……”
常青猛地一震,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姚吳明的孫子!
他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瘦小的身影蜷縮在裂縫的深處,瑟瑟發抖。
就在那一瞬間,常青瞳孔中原本飛速倒計時的數字,突然靜止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晰感湧上心頭,他感覺自己仿佛能夠看穿一切,洞悉所有隱藏的秘密。
他緩緩地轉過頭,目光冰冷地注視著姚吳明的孫子,一字一句地說道:“2004年那場大火……你爺爺……是祭司叛逃的……幫凶!”
姚吳明的孫子猛地抬起頭,裂縫中,死一般的寂靜……
“不,不是的……”
常青的話像一道驚雷,劈開了籠罩在眾人心頭的迷霧。
姚吳明的孫子,那個一直以來都表現得無辜可憐的孩子,竟然是這一切的知情者,甚至參與者!
“不,不是的……你胡說……我爺爺不是那樣的人!”姚吳明的孫子聲嘶力竭地辯解著,但他的聲音卻顫抖得厲害,眼神也閃爍不定,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