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耀眼的光芒如同超新星爆發,瞬間吞噬了整個破敗的廟宇。
常青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滾筒洗衣機,五臟六腑都要被甩出來,意識在光明與黑暗的漩渦中沉浮。
他勉強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那光芒,竟來自姚吳明胸口的那麵青銅鏡!
此刻,鏡麵不再映照出扭曲的人臉,而是清晰地呈現出一幅微縮的畫麵——財邁村的全貌!
破敗的房屋、荒蕪的田地、乾涸的河床……甚至連村口那棵老槐樹上的每一根枝椏,都纖毫畢現。
這景象,就像是無人機航拍的畫麵,隻不過,多了一層詭異的血色。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原本散落在地上的血書殘片,仿佛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召喚,紛紛騰空而起,在空中瘋狂地舞動、重組!
那些扭曲的、如同蝌蚪般的血色文字,在光芒的映照下,不斷地變換著位置,組合成全新的句子。
“祭司……叛徒……觀測眼……容器……”
常青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死死地盯著那些血字,腦海中一片混亂。
“祭司叛徒=觀測眼容器?”他喃喃自語,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祭司?
叛徒?
觀測眼又是什麼?
容器……難道是指自己?!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站在姚吳明身旁的林墨,身上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原本覆蓋在他體表的青銅紋路,像是被烈日炙烤的冰雪,開始迅速消融、剝落。
露出了他原本的皮膚,那是一種病態的蒼白,上麵布滿了細密的血絲,仿佛隨時都會崩裂。
“呃啊……”林墨發出痛苦的低吼,他雙手抱頭,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似乎正在承受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折磨。
與此同時,一直靜立在祭壇旁邊的黑袍女子陳墨,也有了行動。
她緩緩地抬起右手,從那團由血書契約構成的、不斷翻滾的投影中,抽出了一把金色的剪刀!
那剪刀的造型古樸而詭異,刀刃上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仿佛能夠剪斷世間的一切。
“哢嚓——”
陳墨麵無表情地揮動剪刀,朝著那團投影輕輕一剪。
“扣除第2005號實驗體……靈魂產權!”她的聲音冰冷而空洞,不帶一絲情感,仿佛隻是在宣讀一份早已注定的判決書。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突然衝了出來!
是王大柱!
他一直默默地站在角落裡,手裡緊緊地握著那把破舊的掃帚。
此刻,他雙目圓睜,臉上寫滿了決絕。
他猛地舉起掃帚,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臟!
“噗嗤——”
掃帚的尖端毫無阻礙地刺穿了他的胸膛,鮮血噴湧而出。
但那血液,卻不是普通的紅色,而是詭異的金色!
金色的血液在空中飛濺,並沒有立刻滴落,而是在某種神秘力量的操控下,迅速彙聚、凝結,最終拚湊成了四個觸目驚心的大字——
“契約無效!”
這四個字,每一個都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散發著耀眼的金光,將整個廟宇都照亮了。
常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他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王大柱……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不是一直都很膽小怕事嗎?
還有那金色的血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更讓他感到震驚的是,就在王大柱用掃帚刺穿自己心臟的同時,原本已經消散的趙曉瓊的殘魂,竟然再次出現了!
她不再是之前那虛無縹緲的影子,而是以一種近乎實體的形態,出現在了常青的麵前。
她的臉上,依舊帶著那溫柔而熟悉的笑容,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決絕和堅定。
“常青……”她輕聲呼喚著常青的名字,聲音中充滿了眷戀和不舍。
然後,她做出了一個讓常青永生難忘的舉動。
她伸出手,握住了王大柱手中那把沾滿了金色血液的掃帚,猛地將其拔出,然後毫不猶豫地刺向了姚吳明的天靈蓋!
“噗——”
掃帚的尖端,精準地刺入了姚吳明的頭頂,一股黑色的液體,從傷口處噴湧而出,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姚吳明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原本就已經扭曲的麵容,變得更加猙獰可怖。
“不……不可能……我……我是……神……”他斷斷續續地嘶吼著,聲音中充滿了不甘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