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邁村,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獸吞噬,房屋、樹木、田野,一切都在青銅門的貪婪吸吮下扭曲、崩塌,最終化為齏粉,融入那扇詭異的門扉。
空氣中彌漫著塵土的味道,夾雜著令人作嘔的腥甜,像是某種古老的祭祀儀式,在獻祭著一切生靈。
就在這毀滅的景象之中,一個身影輕盈地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了出租車的車頂。
風衣的下擺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如同黑色的羽翼,包裹著她纖細的身軀。
她抬起頭,露出一張精致卻冰冷的麵孔,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微笑,如同地獄盛開的曼陀羅花。
“利息要收齊了,才能結算!”她輕啟朱唇,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能凍結靈魂。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常青的心臟猛地一沉。
他抬起頭,望向車頂的風衣女子,這女人是誰?
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與此同時,在時空漩渦的中心,被金色粉塵包裹的趙曉瓊前世,突然睜開了雙眼。
他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溫柔和憐憫,而是充滿了憤怒和仇恨。
“三百年前,我就是廟神的利息!”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嘶吼,“現在,輪到你了!”
話音未落,他猛地舉起手中的青銅心臟,朝著常青狠狠地砸了過去。
青銅心臟在空中劃出一道金色的弧線,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直奔常青的麵門。
常青下意識地想要躲避,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被禁錮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常青的瞳孔突然發生了變化。
原本漆黑的瞳孔,瞬間變成了無數個旋轉的漩渦,每一個漩渦中,都倒映著同一個場景:常青自己,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與不同的“人”簽訂著契約。
這些場景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常青的眼前飛速閃過。
他看到了自己簽下賣身契,成為出租車司機;看到了自己與老板娘簽訂靈魂擺渡的協議;看到了自己與形形色色的乘客簽訂各種奇奇怪怪的契約……
每一個契約的內容都各不相同,但最終都指向了同一個結論:利息即容器。
這是一個永無止境的循環。
廟神需要利息,而利息就是容器,用來承載更多的利息。
而他,常青,就是這循環中的一環,一個注定要被吞噬的容器。
常青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他從一開始,就注定要成為廟神的利息?
難道,他所有的努力,都隻是為了成為一個更大的容器,用來承載更多的利息?
不!他不甘心!
他不想成為任何人的利息,他隻想做自己!
就在青銅心臟即將擊中常青的瞬間,常青的眼中突然迸發出兩道金光。
“我不是容器!”他怒吼道,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時空漩渦中回蕩。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常青的體內爆發出來,將青銅心臟震飛出去。
青銅心臟在空中翻滾了幾圈,最終落在了風衣女子的腳下。
風衣女子低下頭,看著腳下的青銅心臟,
“有意思,”她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看來,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常青抬起頭,冷冷地注視著風衣女子,
“你到底是誰?”他沉聲問道。
風衣女子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常青的問題,而是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青銅心臟。
“這個東西,”她把玩著手中的青銅心臟,語氣輕柔地說道,“可是個好東西呢。”
她抬起頭,目光再次落在了常青的身上,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你,想不想知道它的秘密?”
常青沒有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風衣女子,心中充滿了警惕。
風衣女子笑了笑,將青銅心臟拋向空中,然後伸出手,輕輕一揮。
一道黑色的光芒,從她的指尖射出,擊中了空中的青銅心臟。
青銅心臟瞬間炸裂開來,化為無數金色的粉塵,飄散在空中。
“現在,”風衣女子看著漫天的金色粉塵,語氣冰冷地說道,“遊戲開始了。”
她轉過身,朝著青銅門走去,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等等!”常青突然開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