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手段……不錯……”
李老丈那六個字,輕飄飄的,如同鵝毛搔癢,卻又重若千鈞,砸得林昭煥胸口發悶,差點一口老血好吧,是新血)噴出來。
完了,芭比q了,暴露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考試作弊被抓了個現行,監考老師還是個能徒手捏爆怨靈、把義莊當食堂的骨灰級大佬!這下彆說及格了,能留個全屍都得燒高香!
旁邊的蘇晴也是嚇得一哆嗦,扶著林昭煥胳膊的手瞬間收緊,指關節都捏白了。她雖然沒完全搞懂剛才發生了什麼“技術性”操作,但“手段不錯”這四個字從對麵那個怎麼看都不像善類的老頭嘴裡說出來,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林昭煥的腦子此刻轉得比高速公路上的車輪還快。
裝傻?剛才那句“小娃娃”已經把他定性了,再裝就是侮辱對方的智商,死得更快。
硬剛?拿什麼剛?用口水噴他?還是用自己這身價比黃金還貴的“癸醜桑柘木”命格去碰瓷?估計碰一下就得碎成渣。
跑?彆逗了,自己現在站起來都費勁,更彆說跑了。旁邊還拖著個蘇晴。估計剛邁出門口,就得被老丈一個“隔空取物”給薅回來,然後打包塞進剛才那個紙人肚子裡當“心”的養料。
算來算去,好像……隻有一條路了。
雖然這條路也鋪滿了玻璃碴子和捕獸夾,但好歹……看著像條路?
那就是——談判!
沒錯,就是談判!跟一個疑似“死而複生”、能生吞怨靈、坐鎮凶宅義莊的老怪物談判!
這想法聽起來就像是跟閻王爺討價還價要不要打折一樣瘋狂,但林昭煥此刻也顧不上了!死馬當活馬醫,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雖然更可能是變靈車)!
“咳咳……”林昭煥強行壓下喉嚨裡的腥甜,努力讓自己因為疼痛和驚嚇而扭曲的臉,擠出一個儘量顯得“真誠”、“無辜”且“人畜無害”的表情雖然效果可能適得其反,更像是在抽筋)。
“老丈……您老人家真是……火眼金睛,明察秋毫!”他先是送上一記彩虹屁,不管對方吃不吃,態度得到位,“晚輩……晚輩剛才確實是……有點……呃,小動作。”
他沒有直接承認“栽贓嫁禍”,而是用了個更委婉的“小動作”。
“實在是……形勢所逼,被那……那紙人兄弟的突然出現給嚇到了,腦子一抽,就……就想試試……看能不能……轉移一下它的注意力,給我們爭取點……喘息之機。”他開始半真半假地解釋,將自己的動機往“自保”和“無意冒犯”上引,“晚輩對天發誓,絕無半點想對您老人家不敬的意思!剛才您老出手那一下,簡直是……神威蓋世!晚輩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一邊說著,一邊努力想坐直身體,以示尊敬,結果扯到了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冷汗唰就下來了,這下倒顯得更“真誠”了。
“您看我這……這熊樣,”他指了指自己血肉模糊的右肩,又指了指旁邊臉色煞白的蘇晴,開始賣慘,“我們倆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彆說反抗了,連跑路的力氣都沒有。晚輩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您老人家麵前耍什麼花樣啊!剛才那一下,真的是……下意識的自保反應,純屬誤會,誤會!”
李老丈依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那雙漆黑的眼眸如同兩潭死水,不起絲毫波瀾。他既沒有表示相信,也沒有表示憤怒,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仿佛在欣賞一出蹩腳的獨角戲。
這種沉默,比直接發怒更讓人心悸。
林昭煥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他知道,自己必須拿出更多的“誠意”,或者說,拋出足夠吸引對方的“籌碼”,才能打破這該死的沉默!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把心一橫,賭得再大一點!
“老丈!”他看著李老丈的眼睛,語氣變得異常嚴肅和誠懇,“我知道,您老人家肯定不是一般的守陵人。您身上這氣息……這手段……絕非凡俗!晚輩雖然學藝不精,但也勉強算是入了玄門,知道這世上有些事情,遠非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
“晚輩也知道,外麵那‘人煉太歲’,還有那個奪舍了我……一位故人他再次強調了‘故人’)身體的妖女,她們的出現絕非偶然!她們的目標,恐怕不僅僅是那座漢王陵!”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仿佛在說什麼天大的秘密:“不瞞您說,晚輩之前,似乎聽到一些風聲……說她們真正的目標……可能……就是晚輩本人!”
他將李老丈之前那句“遺言”,包裝成自己“聽到的風聲”,主動拋了出來!這是一招險棋!如果李老丈不知道這件事,那自己就是自曝其短;但如果李老丈知道,甚至這句話本來就是他故意透露的,那自己主動說出來,就等於表明了“我已經知道了部分真相,我們之間或許有共同的敵人和利益點”!
果然!
當林昭煥說出“目標可能就是晚輩本人”這句話時,李老丈那雙一直如同死水的漆黑眼眸,猛地亮了一下!雖然依舊冰冷,但那裡麵似乎多了一絲……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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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林昭煥心中一緊,知道自己賭對了方向!
他立刻趁熱打鐵:“老丈,晚輩自問就是一個四處漂泊、懂點三腳貓風水術數的普通人,實在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這些……‘大人物’如此處心積慮算計的?晚輩現在是又怕又懵,隻想弄清楚真相,然後……想辦法活下去!”
他看著李老丈,眼神中充滿了“真誠”的懇求以及九分的演技和一分的真實恐懼):“所以,晚輩鬥膽!懇請老丈您……看在晚輩並非有意冒犯,且與那些邪物並非一路人的份上……能否……透露一二?”
“比如……您老人家,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您和那‘人煉太歲’、‘妖女’,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們……為何要針對我?”
“再比如……您剛才讓晚輩去處理那紙人的‘心’,那東西到底是什麼?處理了它,對您,對我們,又有什麼好處或者風險?”
他一口氣將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都拋了出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討價還價了,這簡直是在老怪物的雷區邊緣瘋狂蹦迪!
他死死地盯著李老丈,等待著判決。
這一次,李老丈沒有沉默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