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兩人展現出來的態度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們就是這麼歡迎客人的?」
雙手斜插在褲兜裡,閻荊看著守在巷道末端的兩人,沉聲說道。
「隻是用於區分敵我的小伎倆而已,讓您見笑了,能得到您的垂青,實在是我們的榮幸。」
此時說話的是站在右側,身高明顯過兩米,肌肉強健的魁梧漢子,頭顱低垂,光禿禿的腦殼後邊垂著一條用銅環箍著的短辮。
猶如凶獸般的體型此時卻是止不住的輕顫,額前更是掛滿冷汗。
就在
剛才,他感受到了巷道內陡然爆發的恐怖氣勢,那極端濃鬱的能量,甚至讓他懷疑站在他們眼前的就是一位以人身行走於世間的墮神!
「哈哈~有意思,你們可是剛毀掉證物技術局,那四位墮神將我親眼見了,威勢可不弱,再加上前段時間的劫香案,著實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閻荊的目光轉向旁邊拄著一根鐵拐,腰間揣著個黃葫蘆,做乞丐打扮的老年人,也不拿架子,短暫的沉默後又說道,
「我對你們的計劃很感興趣,隻要是能給冥府找麻煩的組織,我必得幫幫場子......帶我去見你們首領吧。」
「請您放心,此次計劃便是針對三法司和冥府,一旦功成,吾等信奉的神明將重臨人間,奪回被冥府竊取的權柄。」
留著「地中海」發型的駝背男人邊說著邊與旁邊的同伴對視一眼。
兩人臉上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一抹欣喜神色。
他們這次被安排在這裡接引信徒,到目前為止來的都是些小魚小蝦。
正懊惱著呢,沒想到突然來了尊「大佛」,自然不敢怠慢。
壯漢忙不迭的獻上一塊令牌,旋即轉過身抬手示意不遠處停靠在河道邊的一艘大型遊船。
抬步走出巷道,閻荊發現周圍竟是一個行人都沒有。
望向遠處似是設立著幾塊牌子,應該是神道眾提前用某種借口清了場。
站在河岸邊,閻荊頗有些驚訝的打量著神道眾設定的聚集點。
原以為會是一處偏僻的宅院或是地底的暗室,沒成想神道眾居然如此明目張膽。
眼前這艘遊船的規模明顯要比剛才看到的那幾艘要大上兩圈,船舷插著帶有一些信仰符號的杏黃旗,甲板處還有十數名穿著綠色服飾的人在排練節目,隱約有鈴鐺聲,祝禱聲傳出。
中央區域的艙室更是被打造成了雙層的精致樓閣,綠瓦,飛簷。
邊角處還有仙鶴之類帶有祥瑞意義的雕像矗立。
所謂大隱隱於市。
神道眾選擇這艘穿梭在酆都河網間的遊船充當議事的聚集點,無疑經過深思熟慮。
類似的遊船在整個酆都城內少說也有數百艘,每天出現在不同的位置,再加上過幾天就是大祭典,屆時大型遊船都會加入慶典,甲板上表演的節目就是最好的偽裝。
如果沒有明確的目標,想要偵察到內部的情況簡直難上加難。
為了表示尊重,兩人在商量後選擇留下壯漢繼續守巷道。
拄拐的老乞丐特地跟上閻荊,為他在前邊引路。
「請尊者上船,我們在船上備了瓜果點心,因為人尚未聚齊,可能還得再等一段時間。」
臨到船前,老乞丐邊示意船舷邊的人將舢板放下來,邊恭敬的說道。
隻是他這邊說完話,閻荊卻是絲毫沒有登船的意思。
「你準備讓我跟一群廢物待在船艙裡等人接見?」
此時的閻荊已然沒了先前的好臉色,眉頭一挑,冷聲嗬斥道,
「真準備把我當馬前卒使喚麼!」
既然已經展現出實力,閻荊就沒打算跟其他普通的墮神信徒一樣。
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有所考慮。
想要獲取足夠多的情況,他必須成為特殊的個體。
否則以神道眾的尿性,十有八九會把這次召集來的墮神信徒當成炮灰使喚,彆說是透露真正的計劃內容,估計連酬勞都不會有,完全靠他們的那套理念忽悠。
「這......我們的首領並不在此,以我們兩人的權限,根本無法聯係到首領,請尊者見諒......」
老乞丐承受
不住閻荊質問時的氣勢,滿臉惶恐的躬身說道。
先前沒有直接答應閻荊要見首領的要求,原因就在於此,他們不過是負責將人送上船的接引者,哪裡能帶人去見連他們都不知道在哪的神道眾首領。
「你們的首領不在,這邊也總該有個能話事的頭目,人呢?」
閻荊說這話時視線根本沒在老乞丐身上,而是直視船中央的閣樓,頓了頓,又悶哼一聲,
「還以為你們能有些本事,沒成想畏縮成這副模樣,消遣我可是得付出代價的!」
雙手從口袋裡抽出,在胸前結成法印,無形的能量波動在周身展開。
閻荊知道有人在看著這邊,而他要做的就是用強硬的手段將對方逼出來。
能在三法司和冥府聯手追捕下能活到現在的墮神信徒,無非兩種人。
要麼是善於低調隱藏,要多慫有多慫的人。
要麼是實力極為強悍,尋常的官差隊伍根本不放在眼裡,憑著一身本事在這冥府控製的酆都城內照樣活的如魚得水的人。
閻荊打定主意要做第二種,而墮神信徒間可不存在血統,前後輩的說法。
一切以實力為尊。
既然如此,麵對神道眾,他能有多囂張,就要有多囂張!
說白了就一個字。
狂!
也隻有這樣,才更能坐實他身份,要是剛才真就聽從老乞丐的安排走進船艙,跟前一類人待在一起等神道眾的安排,反而會讓他變得低人一等。
事實證明閻荊的選擇是正確的。
當他表露出不耐煩,準備直接對遊船動手的態度時。
船上的神道眾頭目終究還是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