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色的天空被撕扯的七零八落,隻餘下異彩光團遍布各處,投射出怪異的磷光,周圍的白雲眨眼間被染成漆黑,旋即又逐漸硬化,散發出腐爛的臭味。
鼻翼翕動。
閻荊聞到了這股腐臭,望向周圍。
眨眼之間,這方天地便成了充斥著絕望與死亡的恐怖地獄。
陸吾金睛與蟲之預感警示不停,閻荊抬眼望向前方,看到的是滿目瘡痍的大地,隱約可見傾塌的宮殿廢墟,埋藏在其中,難以辨明或數清的屍骸!
雖說絕大部分都已經隻剩下嶙峋骨架,但閻荊還是從中找到了一些明顯保留有原來模樣,能夠證實原主身份的東西。
散落在廢墟間,殘破到僅剩一半的玲瓏寶塔,滿是鏽跡和血漬的紅纓槍;先前從雷公,電母那兒見過的錘鑿,圓鏡,表麵覆蓋著塵土與碎骨粉末;遭到腐蝕的冠冕,明黃色的龍袍......
這裡分明是曾經神道遭到域外天魔屠戮的戰場啊!
難怪冥府眾將會表現出如此的慎重。
同樣場景閻荊曾在坤侖山脈的懸圃中見過一次,隻是那裡邊尚且有封印山穀坐鎮,而此處剩下的隻有滔天的戾氣與陰晦能量。
冥府眾將配合黃泉河流製造出來的壁障遭受著劇烈的衝擊。
來自黑暗中的呢喃,癲狂的低語,高空異彩光暈中更是傳出刺耳的樂聲,像是在歌頌,又像是最為惡毒的詛咒,辱罵,迎接著某個存在現世。
沒過多久,環繞在外的黃泉河流便開始出現乾涸的跡象,即便是冥府眾將,在這種極端環境下似乎也不可避免的遭到壓製,全靠幾位判官調動冥府能量硬抗這第一波的攻勢。
這裡是異空間,不存在能夠抵抗域外天魔的封域門,更不是在酆都望鄉台,無時無刻不在接受信仰能量的灌注,冥府闖入此地本身也是冒險。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有在牛頭馬麵強撐通道,否則空間通道被切斷,失去冥府支持的將士們實力立刻就會出現大幅度的跌落。
“呃啊~”
三法司的司丞最先受到影響,實力較弱的泰嫗麵對鋪天蓋地而來的精神衝擊,痛苦不堪,而另外兩位司丞的狀態也不怎麼樣。
失去酆都的支持,僅靠冥府的力量,顯然不足以讓他們抗衡域外天魔的侵蝕。
事實上不隻是他們,冥府眾將此時的臉色同樣難看。
對於他們這些沒有肉身,以神魂為力量源泉的冥將而言,來自於靈魂層麵的傷害最為麻煩,曾經的神道衰亡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短時間內沒有找到合適的應對域外天魔的方法。
“務必撐過這波攻勢,目標很快就會出現。”
崔玉挺身而出,手持判官筆虛空畫符,製造出層層防護屏障。
儘管事先就有所防備,但域外天魔的爆發還是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忽地想到隊伍裡還有個得不到冥府能量支援的天外來客,崔玉忙不迭地準備給閻荊多幾層加持,可轉過身才發現後者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明顯沒受太大的影響。
更重要的是崔玉在眼前這個人的周身竟是看到了一層帶有信仰之力的淺金色流光......
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即便是冥府將士,不可能如此輕易的調動信仰之力,他們隻能被動的得到相關的增幅而已,哪怕是到他這個層次的人,也做不到以信仰之力直接對抗邪祟的靈魂侵蝕!
眼前這個天外來客,分明隻是個人類。
他哪來的信仰之力?
“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崔玉並不遮掩,直截了當的詢問,沒等閻荊回答又追問道,
“能夠做到何種程度,防禦效果如何?”
“我能單槍匹馬降臨在酆都城,自然得有些壓箱底的手段,如果隻是現在這個強度,我想還能堅持一段時間,至於如何做到的......”
龍虎閻羅像是閻荊除開虎蛟遺澤以外的立身之本,自然得保密,畢竟這在某種程度上也牽扯到了神道,閻荊可不知道冥府對真神道的態度。
“如果你能堅持足夠久的時間,我們恐怕得再仰仗你一次。”
相較於現在花費時間弄清楚閻荊是如何做到的,崔玉顯然更在意他的能力。
“我?需要我做什麼?”
聽到崔玉的話,閻荊不由得挑起眉梢,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