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不久前跟嶽千仞的談話。
他提到過墨竹社在南柯末期為追剿太歲組織進行的連番苦戰。
由於靈氣潮汐的逐漸平複,絕大部分超凡者的能力受限於環境的變化而不斷削弱。
為了將這個恐怖組織連根拔起,墨竹社聯合同為南柯使徒的正道人士,以超絕的毅力同這群不擇手段的瘋子鏖戰近兩個月,將他們在全國各地的據點儘數摧毀。
這是正道最後的光和熱。
眼前這情況,應當是那場追逐戰的後期,太歲組織已被逼上絕路。
閻荊特意找了兩圈,終於在人群的側後方找到了留著中長發,披散在肩膀兩側的青年。
從站位來看,這個時期的葉瑾應該是墨竹社內的小輩,氣勢倒是沉穩,顯然已經經曆過不少的曆練,成為墨竹社內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諸位,南柯的消逝已成定局,潮汐回落,我們的能力衰退無可挽回,但是在此之前,務必得拔除太歲組織這顆毒瘤,絕不允許他們借助邪祟,破壞現世秩序。”
為首的中年男人,也就是墨竹社的首領抬手指向前方多個丘陵圍成的盆地,沉聲說道,
“前方就是太歲餘孽最後一個藏匿據點,這將是我們的最後一戰,隨我來!”
話音落下。
墨竹社首領從虛空中取出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拋起。
霎時間,眾人的身形隱去。
閻荊隻看到揚起的沙塵以及戈壁灘上的連串腳印。
扭頭望向先前指明的方向,閻荊沒打算跟上去。
心念轉動間,徑直閃現在他們目的地附近的丘陵頂部,緊接著便發現處於盆地中央,乍一看像是古時遺存下來的荒廢驛站。
這年月自然不存在電燈這類高科技,驛站頂上隻是掛著一串燈籠。
兩側的窗戶透著油燈投射出的昏黃火光,在這片荒蕪的野地間格外惹眼。
濃鬱的邪祟能量縈繞其間,深入地底。
哪怕到現在都未曾見到一個太歲的人,閻荊依舊猜到他們的位置,就在這驛站的下方。
至於這座驛站顯然隻是擺在明麵上的誘餌。
沒過多久,墨竹社的隊伍越過外圍的丘陵,似是有人向著夜空射出一支箭失,赤紅流光劃破夜幕,旋即整個戈壁灘盆地的夜空中就有數百顆火流星墜落。
目標正是那座殘破驛站。
顯然這個誘餌對有備而來的墨竹社毫無用處。
火流星落地時已然變成直徑過半米的火球,碰撞的瞬間便將這座驛站徹底掀翻,後續的攻擊更是連帶著地基都摧毀,顯出幽深的偌大空洞。
“太歲餘孽,滾出來,這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戰鬥既已爆發,自然不需要在遮掩,墨竹社首領騎著蒼鷹飛掠至坑洞上方,沉聲喝道。
“姚墨,你彆逼人太甚,我們不過是想活下去而已,你為何要這般窮追猛打......我們願將鑄脈秘術與你們共享,待到天傾之日,我們共享榮華富貴!”
坑洞內傳來某人的告饒聲,看似是在懇求,實則暗藏著挑撥離間的心思。
誰都知道隨著南柯的逐漸消逝,超凡者們終將歸於平凡,這可能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融合山海遺澤,延長壽命的鑄脈秘術很可能是唯一讓他們“長生”的手段。
太歲組織在這時候提起,分明就是想趁機擾亂墨竹社眾人的心神。
“不用白費功夫了,我們今日來此,就沒想活著回去,手底下見真章吧!”
腳下蒼鷹嘶鳴,猛然下潛,直撲那處坑洞,姚墨手執雙鐧,身後顯化出一道武將虛影,伴隨著虛空中響起的戲腔,周身氣勢翻騰。
戈壁灘上的眾人亦是各顯神通,靈能風暴卷起沙塵。
太歲組織被逼至絕路,也不再隱藏。
悶雷聲從驛站地底響起!
站在近處的閻荊隻看見大量的碎石塊從坑洞內被拋起,緊接著又有十數條粗壯的觸須從中鑽出,它們生長在巨型,柔軟的袋狀軀體上。
那分明是一條直徑超過五米,體長至少也在二十米開完的巨型蠕蟲!
蠕蟲的頭頂,外罩著一件土黃色防風鬥篷的太歲餘孽雙手結印不停,徑直對上墨竹社的首領,底下的坑洞邊沿,太歲僅剩的成員們亦是發起衝鋒。
大規模的混戰即將開始。
時間在此刻暫停。
閻荊這趟進來可不是為了看戲。
他必須弄清楚太歲餘孽能在被趕出國內後再次崛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