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燈再亮,射的再遠,清晰的距離也很局限。
他仔細觀察著周圍,是一片海域,離他較近的地方有一座紅色的燈塔,不過按照那古老鐵鏽的黴斑,應該是廢棄的,早已荒蕪許久。
海鷗低飛,盤旋在岸邊,這裡寂寥無聲,以至於翅膀撲騰的震波都聽的真切,甚至還從遠處層層傳來。
江景笙站在原地,手機停留在各個角度,終於在一瞬間定格住了紅點的位置,以最快的速度記在了腦子裡。
將車子熄火,順著指南針,一步步走去。
“在哪呢?”
他一個呢喃著,自己聲音在空氣中重組,濕潤的分子又回響到他耳邊。
電話再次再次響起,他將手機牢牢地握在手裡,一臉凝重地拿起,貼在耳上,一動不動。
“順著小道的台階往下走,到岸邊,有艘漁船會接你。”
“江栗怎麼樣!”
江景笙不等他不說完,趁著電話還未掛斷,著急問道。
“唔唔,嗚,嗯…”
一陣嘈雜中,手機裡傳出了一個女孩嘴裡塞了東西,含糊且低沉的鼻音。
是江栗。
他還想再說什麼,電話卻再次無情掛斷。
他隻好按照電話的指示,下了台階,果不其然,有一艘破舊的漁船,在等著他。
一個老漁民,應該是他們提前找好的,看到他來,就招呼他上船,或許他並不知道目的地有著怎樣的危險,收了錢辦事,僅此而已。
小船搖搖晃晃,在海浪中沉浮,前進了一段,船裡彌漫的鹹味更重了起來。
“老人家,你能告訴我,找你的人是不是一對夫妻?”
漁民沉默不語,仿佛他的話飄散在了浪裡,他的著急與無奈,也一並被衝散。
小漁船使出渾身解數,完成使命,開到了所視之處的中心,那裡有一艘小型輪船逗留原地,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妹妹就在這裡。
輪船放了一根繩索下來,讓他得以攀爬。
漁民趕著他上去,他的雙手拉住繩索之際,漁船掉了頭,往回開去,他的腳瞬間騰空,隻好寄托全身的力氣在這根繩子上。
他踩著光板,呈攀岩的姿勢,隻恨自己的鞋子沒有鉚釘,不然可以一步步更穩些。
驚人的臂力,讓他在一陣陣刺骨的風吹來時,依舊拉穩繩索,並且身子還在向上移動。
隻是所處的位置不是很高,海浪拍打過來,將他淹沒,長達十幾秒的浪,衝擊地他的眼前隻有混沌的海水,想要睜卻睜不開,反而放了許多鹹澀的水湧入眼眶。
現在憑借的隻有內心的堅持。
腰部的傷口看似愈合,但醫生囑咐過不能過於牽扯,大幅度的動作有幾率讓傷口崩裂。
他已經儘力在維持平衡。
繩子突然向上動了,幸虧他抓的足夠緊,否則這猝不及防的一動,指不定就掉入深海。
摩擦已經讓掌心的血染紅了粗糲的繩子,江景笙眉都沒皺一下。
身體被撞擊著,終於到了上層的甲板。